,让她尝尝好吃不好吃。
惜文也不用手帕,直接伸出白细细的小手,接在手里,也是满手的灰。
“好吃!”惜文眯起眼睛,“像煮化了的糖!央及烤的番薯,比任何人烤的都好吃。”
“傻孩子。”陈璟被她逗笑了。
陈璟和惜文弄得满手的黑灰。番薯现烤的,有点烫,陈璟吃得冒汗,
姜重檐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陈璟从火盆里拔了个番薯给他。
姜重檐很嫌弃看了眼,说:“我从前逃难的时候,没少啃番薯,现在都留下病根了,瞧着它就恶心。”
惜文吃得嘴上一圈灰,一点香艳名妓的形象也没有,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女人,饶有兴趣问姜重檐:“你还逃难过?”
陈璟想阻止都来不及,惜文已经问完了。
果然,听闻此语,姜重檐立马道:“是啊,十年前的事,那时候......”
这些日子,姜重檐几乎要把话对陈璟明说,想让陈璟帮托人帮姜妩伸冤。
但是陈璟不想牵扯其中,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接姜重檐的茬儿。
没想到,这茬还是被惜文接了。
“小主人?”惜文认真听姜重檐讲述往事,听到姜重檐说保护小主人,不免想到姜妩,“你和姜姑娘不是兄妹吗?”
“不是。”姜重檐老实说。
惜文吃惊,看了眼陈璟。
陈璟埋头啃番薯,仍是没说话。他好像几辈子没吃过饭,啃得专心致志,恨不能将头埋在番薯里。
姜重檐知道陈璟对他还有顾虑,故而后面的话,也没有说得太详细。
虽然不够详细,仍是惹得惜文对他和姜妩同情不已。
晚饭之后,陈璟特意找了姜重檐。
“姜妩是武宁侯江隽的儿子,对吧?”陈璟开门见山,没有和姜重檐继续绕弯子,问他。
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四年了。
最近这几年,朝臣对当年的冤案,越发质疑,甚至诸多证据表明,武宁侯被冤枉的,是太子——就是现在的当今皇帝,为了向先皇邀功,诬陷武宁侯,造成的冤案。
当年,太子为了彰显本事,自然需要案情越严重越好,最后给武宁侯安个谋逆罪。
只是,让皇帝承认自己的错误,谈何容易啊?
“你看得出他是男的?”姜重檐问陈璟,却没有反驳陈璟的话。
陈璟点点头。
姜重檐又沉默了。
“姜老兄,你救了我的命,若不是你和姜妩,我现在早已死了,我真的很感激你们。但是你要明白,武宁侯的案子,不是这两年能翻案的。哪怕是你为难我,我也没法子啊。”陈璟诚实道,“何不等几年?”
姜重檐就深深叹了口气。
“央及,我们已经等了十几年了!”姜重檐对陈璟说。
他累了,疲惫极了。
当初武宁侯被抄家灭族,武宁侯有个小妾怀孕才五个月,偷偷被送走了,下落不明。而后,那小妾生下孩子,就是姜妩了。
姜重檐的父亲,是武宁侯身边的亲信,就是他父亲带着那小妾跑的。
除了那小妾,武宁侯还有个三岁的女儿,流落在外。
那个女儿姜重檐的父亲弄丢了,丢给了乡下的一个女人抚养。
姜妩则是由姜重檐的父亲和两个部下养大的。可是那孩子自从生下来,就到处东奔西走,根本没见过江家的人,他已经没有耐心去替父兄伸冤了。
因为姜妩的生母逃难吃了大亏,生下孩子没两个月就一命呜呼了。
“我根本没见过江家的人!我到底是不是武宁侯的儿子,也无从考证。也许是你们另有图谋,随便把我从我爹娘身边抢过来,谎称我是武宁侯的儿子。”姜妩时常会抱怨。
特别是最近几年,他抱怨更加频繁,甚至到了无可忍耐的地步。
姜妩已经不愿意配合了。而且,随着年纪的增大,男孩子渐渐有了性别的固执,他憎恶再穿女人的衣裳,扮成姑娘。
为此,姜妩不止一次大发脾气。曾经在望县,姜妩的心态尚且悠闲,到了京城之后,他性格变得古怪而孤僻,姜重檐感觉他熬不下去了。
所以,事情必须有进展,否则姜妩先要崩溃了。姜重檐既要哄住姜妩,又要奔波,他也疲惫极了。
姜重檐年纪小,武宁侯府被灭族的时候,他才十三岁,没怎么受过武宁侯的恩惠,他也不愿意再坚持了。
姜重檐很想速战速决。
“这也没法子啊。”陈璟劝姜重檐,“再等几年吧,姜兄!”
姜重檐叹了口气。
“武宁侯的事,我去试探杨国老的口风。”陈璟又对姜重檐说,“若是他也以为武宁侯冤枉,我离京之后,就把你们托付给他。有了杨国老做主,你们的冤情,还怕没有沉冤得雪的日子吗?”
姜重檐立马换上了喜色。
“央及,那麻烦你了!”姜重檐道。
陈璟点点头,翌日就去了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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