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援军赶到前拿下城门。然而段威知道世上没有如果,眼前的城墙再难攻克也只得硬着头皮上。
攻,九死一生。
不攻,十死无生!
段威道:“少君,下令吧。”
张直一声令下,三百豪奴声势浩荡地冲上石阶,分攻两处。
……不断有人倒在石阶上,不断有人从石阶上掉下来。
连着攻了三波,敌方毫发无损,反而己方因为攻势受挫原本就不怎么高的士气一下子低到谷底。
怎么办?
他们接到快马来信,想必鄢陵兵马已走了一段路,从纠集人手赶到东城门,又花去许多时间。也许一个时辰后,鄢陵兵马就会来到城下,届时鱼贯入城,而己方只有这么点人,命不保矣!
张直与黄灌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个字:撤。
——段威大急,劝说道:“城上不过三五十人,我们分两路攻击,等他们疲累后,由段某率队而攻,或可在大军到来前收起吊桥。现在半途而废,不是自寻死路么?”
张直与黄灌哪里听的进去,满脑子保命要紧,带着剩下的人疾驰而去。
段威恨而长叹,“竖子不足于谋!”
却见乐进走到身旁,摇头苦笑道:“段君,尽人事,安天命吧。”
……
……
城上夜间风大,郭嘉来到许褚身边,替许褚披上一件披风。
许褚推开,笑道:“奉孝自己穿。……,没想到张直就这么撤回去了。”
郭嘉道:“主公的对手该是天下群雄,张直鼠目寸光之辈,贪生怕死之徒,当然一触即溃。”
许褚的思绪被郭嘉带到洛阳,不知京城里的局势现在怎么样了。但这个时候他又哪有时间去担心远在千百里外的地方发生什么事,张直虽然退了,可必定会纠集更多的人顽抗。从他来攻城门的举动看,应该不会再天真的想着带上家眷家财从西城门逃走了。
如此,等王阑、宫肃一到,攻城战就转变成了巷战。这可是许褚军队的拿手好戏,几次与黄巾对垒,都是步战,后又经过训练,士卒们行进后退都颇有章法,打起张直那些乌合之众还不是手到擒来?
便安坐等待,一个时辰多点时间后,王阑、宫肃终于到达。
没时间说闲话,许褚将便将任务分配下去。
“费良,你跟着军司马王阑赶往黄灌家中,黄氏一族不论老幼门客,一概格杀勿论!”
王阑大声领命,费良身子抖了抖,也唱了声喏。
“宫肃,你跟着我去张直处!”
两千士卒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阳翟城中响起,终于惊醒了入梦后的百姓。有人大着胆子从窗户缝里往外瞄了会,然大多人还是选择将门窗关得更严实些……
路上未遇到抵抗,许褚顺利来到张直所住张阳里,看到一支人马杀出,大约有两百人。
领头的是张猛,然其见到许褚军队井然有序,结阵前行,刀盾手头前开路的阵丈,脚底便有些不听使唤。
他都这样,身后的手下更不必提,两百人不约而同止住了冲锋,顿足不前。不知谁先丢的兵器,谁先迈开了逃跑的步子,还未交锋,张直的人马就溃逃大半。
“突击!”
身在中军的许褚一声令下,千名士卒化成数股洪流,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张阳里,张氏族人三四百口,全部伏诛。
“主公,找不到张直!”
“张直的妻儿也不见了。”
典韦与宫肃来报,许褚惊出一身冷汗。
郭嘉捶头道:“不好!张直可能带着主力去了黄氏里中,军司马很或已中伏!”
逮住一个看似头目的人问话,正是张猛。
许褚厉声道:“张直人呢?快快说来,饶你不死!”
张猛硬着脖子,凄笑道:“某受少君恩义,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许褚执刀亲手将张猛刺死,回说道:“宫肃留在此地继续找,典韦带五百人随我去黄氏里中!”
黄氏里中喊杀震天,火光冲云。许褚带人赶到,王阑兵马已与敌人交战多时。
凉风过田,混着血腥与火焦味,拂在许褚面庞。
依稀看到乱军中有人骑在马上,一手提槊,一手执刀,突杀于人群中,勇烈非常。
许褚心道:“不想张直手下也有骁勇善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