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几波攻势,不仅收效甚微,反而白白死了一批。
眼见对方的人渐渐聚成一团,士气也逐步高涨,何广一咬牙,“死士何在!?”
身后一群黄巾大声应道:“我等在此!”
何广看着这些他手下最强的战力,满意得点点头。他大喝道:“破阵!”
这些人一上,王阑压力大增,原来黄巾兵也留了一手。而且这些黄巾,不单单是战力更强那么简单,他们即便是死,也倾尽余力,或垂死一击,或拼死将敌人拖住。
一个个黄巾面目狰狞,表情狂热,身子被长枪刺穿,就用手抓住枪杆;被刀划破肚皮,肠子拖在地上,仍然在挥动兵器;手被砍断,就用嘴咬,其死战不息之力,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王阑看到这一幕幕惊人的画面,他知道,自己的人也撑不了多久了,哪怕他们作战更有章法,兵甲更加精良。
张颖手心里全是汗,甚至背上都湿透了。她看了眼不远处面色凝重的父亲,不知道该怎么办。县中大户里有人已经开始骂许褚,也骂他们张家,你们要送死,何必带上别人。
她又看到陈义握刀的指节发白,脸上肌肉在抖,似乎即将控制不住自己。
张颖按住陈义肩膀,“贼曹大人,你一定要稳住。”陈义看向她,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义盯着战场上许褚的背影,离这么远,似乎也能感受到大哥的压力。徐庶?他怎么跑过去了?大哥好像在跟徐庶交待了什么……
许褚动身了,他终于要出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远处那个渺小而又高大的身影上。
徐庶带着宫肃所部,在往左侧迂回。而许褚,单枪匹马从正前方冲了过去!
他要干嘛?!
王阑也注意到许褚来了,现在战场之之上,他的部队正在和黄巾最强战力缠斗,己方其他部曲,只能勉力跟几股黄巾纠缠。
许褚骑着马,在大声说些什么。稍微近了些,王阑终于听清楚了。
“诸位将士,我们的身后,是钟爱的家园!”
“那里有我们的父母,有我们的妻儿!”
“他们在注视着我们!他们已经温了酒,煮了饭菜,在等我们凯旋而归!”
“我们能让他们失望嘛!?”
许褚在战场已方各部奔走,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让每一个士兵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背后,是家园,是我们的一切。面前,是黄巾,他们要摧毁我们的一切。
还有什么选择?
“死战!”忽有人大喊。
“死战!”马上有人回应。
“死战!”全军怒吼。
那传到后方的呼喊,让陈义热泪盈眶,他排开众人,站在所有县人能看到地方,深吸一口气,“死战!”
张颖被震惊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一些躲在一处远远观望的老弱妇孺,也拼命叫喊着。
没有什么人,比家人更珍贵。没有什么欲望,比守护家人更强烈!
畏首畏尾的大户豪奴们突然变得不怕死,他们发疯似的反扑过去……
狂热的黄巾死士再也吓不到士卒们,他们人人变得像猛虎一般,机械、不知疲倦地挥动手中的兵器。
何广畏惧了,这些人,比他见过的最虔诚的太平道信徒还要狂热,生与死,似乎不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守护他们的家园。
“贼将!汝南许褚在此!”
汝南许褚是谁,何广不认识,他握着刀柄,看着那个喊话的敌将一路朝他杀来。
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何广狠狠一夹马腹,迎向许褚。与其回去被渠帅正法,不如在战场尽一个武人本分。
“黄巾战将何广在此!”
许褚盯着何广的刀,它正朝自己身上劈来,于是横刀一挡。
锵!
何广只觉一道巨力袭来,震得双臂发麻。
未及调整,何广只见对手长臂探来,抓住他的胸口,下一瞬,他整个人飞了起来。
许褚夺了何广的眉尖刀,朝天一指,刺穿了对方身体。何广仰面朝天,就这么挂在那。
大贤良师口中的神国,他终究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