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那增长天王,又能保住天庭颜面。不知天蓬你,可有良策啊?”
天蓬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低着眉,依旧面不改色,拳头却已经悄悄攥紧。稍稍沉默了一下,一拳重重敲在胸甲上,天蓬拱手道:“臣资质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呵呵呵呵。”玉帝捋着长须,淡淡道:“不如这样,你即刻回去,将那增长天王放了。朕下旨,照此次紫云碧波潭兵败之事,治他个统兵不力的罪责。罚十年俸禄,品级降三等,姑且容他继续履行现职,戴罪立功,可好?”
沉默了许久,天蓬仰起头问道:“那,臣斗胆请问陛下,勾结妖王一事如何处理?”
玉帝顿了顿,缓缓道:“如此一来,便没有了那勾结妖王一事。对外,若是有人提起,便称是增长天王奉旨挑拨妖怪内部关系,行剿妖之实。你以为如何啊?”
此一言,落到天蓬耳中,那高大的身躯顿时一震。
话到此处,天蓬纵有千言万语,也再说不得,只能叩首道:“臣自当遵旨!”
没想到啊。他以为只是武功不如权术,到头来在这天庭,事实亦不如权术。
似是为了安抚天蓬,玉帝干笑了两声,捋着长须道:“这些年,你为天庭,统领天河水军,征战四方。对外力压凡间众妖战功赫赫,对内致力整改除旧弊政绩斐然,这些,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正思量着,如何犒赏你呢。天蓬啊,这次便要委屈你了。”
天蓬拱手朗声道:“为陛下鞠躬尽瘁乃是为臣本分,臣,不敢妄谈‘委屈’二字。”
说罢深深叩拜在地。
玉帝呵呵地笑了起来:“你有如此忠心,甚是难得。朕听闻,那月树上长出了一颗花蕾,与你有关,可有此事啊?”
此言落入天蓬耳中,顿时心中一颤,却依旧面不改色。
犹豫了许久,天蓬直言道:“确有此事。”
玉帝长长嘘了口气,昂首道:“此事,朕会与太上老君磋商,设法,破例将其修去,你便无须再多虑了。”
修去花蕾,便是要破除姻缘。
这一霎,恍惚间,天蓬的眼前似乎浮现了霓裳仙子的容颜,那笑如同三月的阳光般明媚,能融化万丈寒冰,直甜入了心底。
“破除姻缘……”
他心顿时如同一团乱麻,抱拳的十指扣得越发紧了。
眨巴着眼睛,呆呆地跪着沉默了许久,不知为何,他竟鬼使神差道:“陛下,既是天意,是开是谢,便顺其自然吧。”
“哦?”玉帝微微欠了欠身子坐直起来:“不修?”
“不修。”天蓬面无表情地答道。
“如此,便随你吧,朕也省了不少事。只是若是往后因此而触犯天条,朕也必不轻饶。你,可要想好了。”
“臣。”天蓬抿了抿嘴唇,缓缓道:“想好了。”
玉帝微微点头,叹道:“听闻,你耗费巨资在西牛贺洲兴建观云天港,资金已是捉襟见肘。为表彰天河水军连年鞠躬尽瘁征战四方,下月府库拨付的金精,便加一倍,如此可好?”
“臣,代西牛贺洲六道众生叩谢陛下圣恩!”
出门的时候,正是阳光明媚。
天蓬抬头仰视天空中无尽的蔚蓝,目光中带着丝丝迷茫,一个不慎一脚踩空,身子一倾,一旁的卷帘连忙上前搀扶。
“元帅小心。”
扶着卷帘的手,天蓬竟一时间神情恍惚,半响说不出话来。
许久,他才侧过脸道:“谢谢。”
那神色似乎有些异样,额头隐约可见豆大的汗珠。
两人简单地道别过后,天蓬便沿着来时的路急匆匆地离去。
望着天蓬孤单远去的背影,卷帘不由得囔囔自语,叹道:“此次增长天王的事,竟对元帅打击如此之大。如此窘态,可是从未见过啊……真是难为元帅了。”
快步离开天宫,一路上天蓬低着头,心中如同一团乱麻,脑海中尽是那久久挥之不去的容颜。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会拒绝……难道我……”他一手捂着胸口,暗暗攥紧了拳头。
……
月宫中,一袭红衣的霓裳仙子迎着风,扶栏呆呆地凝视云域天港的方向翻滚的云海。
眼眶中隐隐泛起泪光。
――――――――――――――分割线―――――――――――――――
这章写得累死了……今天没加更。
那啥……继续,谢谢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