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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四章十个住客第三十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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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你已经付出太多了!”进入房间的男人不忍心做接下去说好的事情,他的双手放在女人肩膀上,抚摸着她瘦弱的皮囊,眼泪混合着湖水一起挂落下来。

    “没事的,为了我的诺诺,没事的!”女人只是重复着这几个字,从她脸上,完全看不出恐惧。

    她的手慢慢搭上男人的手背,温柔如同母亲一样。男人抱着女人的肩膀泣不成声,但为了另一个人,他必须狠下心肠。心中不停说着抱歉,他的手缓缓将蓝色丝带绕上女人颈项。

    男人闭上眼睛,不去看女人痛苦的神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男人感到一股灼热喷溅到他的脸上、身上,赶紧诧异地睁开眼睛查看。

    “那你们知道康晨是遇到什么困难,才来岛上的吗?”恽夜遥插嘴问,他对康晨来岛上的原因很感兴趣。

    “不知道,”中年厨师撇了撇嘴说:“这件事只有老诺一个人知道,他没有对我们说起过,好像涉及到什么隐私吧。”

    “那么小桔呢?小桔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在这里吗?”

    一边提问,恽夜遥一边环顾四周,想要看看小桔的模样,但得到的回答依然是否定的,厨师说:“小桔不在这里,她早上和康晨吵架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我记得……对了,好像有个阿姨看到小桔了,我们可以去问问她。”

    事实上,当老诺和康晨知道厨房里的东西被人动过之后,就打算让小菊和阿姨一起到厨房里去收拾,然后假装无意中遇到刑警和演员,让他们认识。不过老诺根本就没有找到小桔,而争吵之后的时间里,毕方岛上的所有人也没有看到小桔出现。

    厨师说完,回头在人群中寻找他提到的阿姨,很快就找到了目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个穿着围裙,正在弯腰摆弄什么东西的女人呈现在他们面前。

    这个女人身材宽厚,不胖不瘦,大概四十多岁,头发紧紧系在脑后,有一些油腻潮湿。上下动作的双手里拿着一个盘子,里面装了满满的小块食物。

    三个人走到近前,才听到一声低低的小猫叫声,原来,女人是在喂几只小奶猫,她手中盘子里装的是切成小块状的生鲜鱼肉。

    对于这种谈话,恽夜遥最拿手,所以谢云蒙和厨师就站在后面做旁观者了。恽夜遥跑上去问:“好可爱的小猫咪啊,母猫呢?”

    阿姨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正好对上一张颜如舜英的面庞,立刻被吸引住了,目光在恽夜遥脸庞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没有回答问题,反而赞叹了一声:“真好看啊!”

    “呃…谢谢。”恽夜遥有些尴尬地回答,用手在阿姨眼前晃了晃,问道:“阿姨,我怎么称呼你呢?”

    “哦,抱歉,我姓陶,陶瓷的陶。”

    陶阿姨直起身体,几只小奶猫立刻窜到了桌子底下,也许是它们还没有学会接纳陌生人吧,恽夜遥连样子都没有完全看清楚,它们就不见了。

    ‘这东西该换换了,该换换了……’叶阿姨在心里不停地重复这句话,好像是一句咒语一样挥之不去。

    等到窗户全部关上之后,女人才松了一口气,他房间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叶,你还好吧。”

    中年女人没有回头,但却控制不住泪水从眼眶里落下来,她知道身后的男人是谁?也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所以只说了一句:“你放心吧,会换过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每天提醒他们注意自己该做的事情。”

    声音虽然很轻很轻,但传到门口男人的耳朵里却显得如雷惯耳,他知道,她什么意思。她也知道,他其实还带着浓浓的关心。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两三分钟,女人始终没有看男人一眼,就连虚空中的气息都仿佛凝结了一样,男人轻轻掩上房门,走了出去,而女人,则依然在呆愣的看着木制百叶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旅店大厅外面

    午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大伙正在收拾餐桌,老诺一个人一边指挥,一边还不时斜眼看向仓库里的康宏,康宏似乎向自己妥协了,一直在默默无语地干活,吃饭是等大家都坐定了之后才过来的,吃完饭,又立刻回到了仓库里面去。

    老诺对此不置可否,他的表情看不出来得意,也没有不满,面对这些工人的时候,除非特殊情况,他一向没什么情绪可言。

    不过其中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小桔,所以说今天小晨让他愤怒的原因之中,对小桔的恶劣态度也是其中之一。老诺自然不会把这些说给康宏听,这老头在老诺心里印象并不好,如果不是他从人工岛建成不久开始就在这里工作,老诺一定会不留情面将他赶走的。

    想起小桔,老诺环顾了一圈四周,居然在码头上看到了她,老诺皱起眉头,一声不吭朝着码头上走去,康桔一个人在那里让他很不安心。

    他走了没几步,仓库里的康宏就注意到了,康宏没有移动脚步,而是偷偷观察老诺想要去什么地方,当他发现老诺居然向着码头方向而去的时候,就立刻转身躲到仓库里面的货箱后头。

    在人工岛嘈杂的忙碌声中,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轻微的落水声,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它,老诺加快脚步朝着码头过道走去,脸上的神情也渐渐焦躁起来。

    全村人都很喜欢诺诺,尤其是老言,诺诺就像他的亲儿子一样,所以,现在在大湖边缘最最急躁的就是老言,他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任由湖面上的风,吹乱他的头发和衣服,在那里来回踱着步,不停眺望远处的湖面,希望可以看到奇迹。

    可越是希望奇迹发生,就越是会感到失望,湖面上一艘船的影子都没有,只有绿色的水草不停被掀到岸上,老言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对着边上的渔民说:“要不我先出海去看看?我的水性好,就算掉进水里,也不一定会淹死,你们在岸上继续等。”

    “这怎么可以?那么大的风浪,水性再好也把控不住。老言,再说你上了年纪,很多年都没有出航了,我们可不能让你去冒险。”把他叫到湖边来的渔民立刻否定了他的想法。

    随即两个人又像两个陀螺一样,继续在岸边来回兜圈子,思考着更好的对策。

    不过这种情况,他们除了等待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老言脸上的担忧之色越来越浓重,他身边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直到天色渐渐暗沉,一天即将过去的时候,湖面总算稍微平静了一些。

    这一回,任何人劝都没有用了,老言立刻解锁了一条船,驾着船向湖面中央驶去,在他后面的渔民也纷纷做好准备,他们继续观察着,只要湖面上的浪头再平息一点点,他们就会跟着老言一起出航,去寻找诺诺父子。

    ——

    白天已经过了将近一大半,黑影在湖面下不可能呆太久,他不时探出头来呼吸,并观察自己所要等待的船只是否已经到了指定区域里。今天,他故意将那个人吸引到湖面上来,就是为了趁着风浪制他于死地,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那个人居然一直都没有出现,这让黑影非常焦躁,心里也感到隐隐的不安。

    终于,在他心跳加速,想要放弃的时刻,远远看到了熟悉的小船,正在朝着自己这边行驶过来,船上的中年男人他同样熟悉,只要远远的看一眼,就能认出这个人是谁。

    黑影猛吸一口气,将自己隐没入湖底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估摸着那艘船要行驶到自己近前,大概会有好几分钟的时间,在这几分钟里,黑影就像等待了几个世纪一样,直到他觉得胸腔里的空气快要消融干净的时候,头顶上终于掠过了一片阴影。

    黑影赶紧带上事先准备好的面具,像幽灵一样,渐渐从湖面下浮上来,准备取船上男人的性命……

    “为什么不能知道?你告诉我理由!”(声音洪亮者的质问)

    对话到这里的时候,恽夜遥停顿了一下,继续看向地板,并且嘴里喃喃数着数字:“一个两个,然后反过来又一个两个三个,为什么都是向着门口的呢?”

    这里恽夜遥的话语似乎有些奇怪,什么一个两个三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其实恽夜遥在数的是脚印,但这样解释,问题就又来了,房间里拉着窗帘,一片漆黑,连灯都没有开一个,恽夜遥又没有趴在地板上凑近看,他怎么能够看得清楚地板上的脚印呢?

    在解释这个之前,我们要先来说一说板房的方位,恽夜遥所站的位置和房间里的大体结构。

    我们之前描述过,毕方岛整个呈长方形,旅馆和板房分别在长方形长的两头上,旅馆位于东面,大门朝向西面,整个房子成面西背东的姿势坐落。

    板房位于毕方岛西面,靠近码头,但坐落方向与旅馆完全不同,它的大门朝向南面码头港湾的位置,背部紧贴北面边缘,与所有的仓库方位是一样的,板房前面还空出一大片区域供人行走。

    虽然旅馆和板房的外部结构朝向不一样,但内部结构朝向却是一致的,它们的二楼房间大门都向南开启,包括阳台也是一样。(旅馆那边没有阳台,内部房间和厨房的结构请查找之前的描述)

    恽夜遥现在进入的是板房二楼东面第一间房间(这座岛上所有的房间,我们都是从东向西排列,以东为首,以西为尾)他所站的位置在房间的窗户边上,也就是背靠房间北面墙壁,面朝房门。

    从他两手边开始延伸,右手边:北面墙壁上依次是窗户,靠墙的小衣柜。西面墙壁上没有挂什么东西,就在靠近地板的方位堆放着几个木箱子,应该是放衣服和日常用品的。

    左手边:同样是北面墙壁,靠着一张小书桌,和一把小靠背椅,就在恽夜遥的身边。然后直接拐到东面墙壁,上面有一些突出来的架子,架子上摆放着许许多多的材料,恽夜遥不认得这些材料是做什么用的?也看不清楚他们的具体模样。心里估摸着大概是做伞的材料,或者是一些拆卸搭建房屋要用的工具。

    然后是正前方的大门两边,这里的摆件由于距离关系,在恽夜遥眼里反而比较清晰。恽夜遥是远视眼,距离越远,对他来说越清晰。不过大门两边并没有摆放家具和电器,只是一些不易破损的装饰品而已。

    “是哦,可我还是觉得……”陶阿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中途改变了,她继续说:“小桔皮肤很白,身高比我们稍微高一点点,大概到你的肩膀处,人很瘦,嗯……一条腿有些跛,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现在恢复得还不错,基本看不出来。性格方面的话,只能说是沉默内向,不太同岛上的人交流,喜欢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鼓捣事情。”

    “……他这样子的性格,是不是和恋爱也有一定的关系?”恽夜遥凑近陶阿姨问了一句,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觉得自己在问不该问的问题,或者是在试探陶阿姨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陶阿姨避开他的视线说:“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小晨的暴躁脾气是挺折磨人的,也许这上面有一点关系吧。”

    “哦,阿姨,你们下午要去做重明灯伞吗?”恽夜遥问。

    另一个阿姨回答说:“我们会帮忙打磨伞骨,做一些粗活,至于伞面的编织和绘画,不是我们可以做的喽,那些都是小桔和老诺的工作。”

    “老诺,对了,就是李伯伯,他的全名叫什么?”

    “你这个小帅哥问题还真多,不过,想起来我们也同你一样,从来不知道老诺的全名叫什么?只知道他姓李,名字里有一个诺。”

    “也许诺不在他的名字里哦。”陶阿姨补充说:“我们只是喊他老诺老诺习惯了,他也没说过自己名字里有一个诺。”

    “难道这么多年没有人问起过李伯伯名字的问题吗?”

    “这里的人谁会去在意这些?每天工作就很辛苦了,不像你们城里人,空闲的时间多,想的也多。”陶阿姨回答。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倒也不错,恽夜遥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帮阿姨们折叠着收下来的衣物,因为他折叠得歪歪扭扭,还被阿姨们嘲笑了好久。

    2011年,旅店里面

    谢云蒙和恽夜遥分开之后,就直接向旅店走去,他没有料到,自己这个时候过去,正好逮住了旅店里发生的恐怖事件,也印证了恽夜遥早晨在厨房后面看到的东西。

    “可是小桔的水平……”

    “你可以教她的,叶阿姨,小桔学东西很快。”小晨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叶阿姨也不想去跟他争论,说:“那好吧,这些日子就让小桔住在我的房间里,这样可以多学习一点东西。”

    “不行,小桔必须住在我身边!”小晨突然阴沉下脸说。

    叶阿姨反问道:“难道我一个中年阿姨你还担心?”

    “……”

    “我会保护好她的,不会让她到其他人房间里去乱走,这样总行了吧?”

    “……好吧,不过白天请让我一起留在这里,行吗?”

    “唉!随你吧,想呆多长时间都行。”

    叶阿姨低下头来,好像很无奈的样子,悦悦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觉得小晨又开始变得不可理喻了,于是她坐到叶阿姨身边,轻拍中年女人的背部,开始有意无意的闲聊。

    小晨看了一眼两个女人,走向房门口,他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忙的?反正暂时这边的工作完成了,他也插不上嘴。

    等到小晨走后,叶阿姨抓着悦悦的手说:“小姑娘,你们还是尽快离开这个岛吧,这里没什么好玩的。”

    “可是,李伯伯说这几天船只空不出来。”

    “你别听他的,那老头为了招揽客户,总是这么说,你们看码头上停了那么多运货船,哪艘不能带着你们上岸啊,等一下,我就跟老李说说,你们跟着运货船一起回去得了。”

    “可是……”悦悦有些犹豫不决。

    “还可是什么?你们难道不愿意回家吗?”叶阿姨调整了一下坐姿,面对着悦悦问。

    悦悦自然而然捧起叶阿姨的手,帮她轻轻抚慰着伤口周围的皮肤,嘴上说:“不是我不愿意回家,是小豆,他似乎对大湖北岸的村庄执念很深,一定想要去看看。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小豆想去,我就愿意陪他一起去。”

    听到悦悦这样说,叶阿姨将手从悦悦手心里抽回来,放在膝盖上,好像有些不开心的样子望向窗外,说:“那里的村子虽然重建了,但与过去完全没有关系,过去的人也都已经不在,你们去了还有什么用呢?”

    “小豆是个孤儿,没有一个亲人,他想要找回一点过去的痕迹,也无可厚非,我觉得,那里应该还会有他的亲人在。”悦悦回答说。

    “不可能了,都已经30年过去了,大家都已经不在了。”叶阿姨声音轻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清楚,悦悦疑惑地看向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所以也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等老诺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刚刚还站在他面前的言厨师也不见了,大概是跟着人群一起冲进旅店里面去了,外面只剩下老诺一个人无措地站在大湖边缘,好像遇到了世界末日一样。

    事情远远不会就这样结束,就在大家刚刚进入凶杀现场,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旅店大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沉重的撞击声,以及一个人翻下栏杆,掉进湖水里的声音。

    言厨师此刻离大门最近,他就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中央,听到外面的声音之后,他立刻转头朝外奔去,可是,门外已经空空如也,在靠近大门一侧的栏杆上,迸裂的鲜血还在往下滴落,而原本应该站在那里的老诺,此刻连人影都看不到。

    “大家快回来,老诺跳湖了!哪个水性好的赶快下去捞他上来呀!”言厨师趴在血迹边上的栏杆上,大声呼喊着,他看不清漂浮在水面上的是什么东西?但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除了是跳下去的老诺,还能是什么呢?

    没有人从旅馆里出来,也没有人回应他的喊声,只有大湖上的风在耳边猎猎作响,眼看着湖里的人就要消失在湖面底下呢?言厨师突然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连外衣都没有脱掉,就攀上栏杆,猛的一下跳进了大湖里面,湖面上溅起高高的水花,瞬间将一切全部吞噬……

    ——

    布满鲜血的房间里,还没有人进去看过一眼,在鲜血中间隐约可以看到有拖拽的痕迹,这些拖拽的痕迹一直延伸到窗台外面,仿佛有一个人拖着尸体,一起跳进外面的湖水里。

    这是旅馆二楼第五间房间内部,老诺没有提到这里,所以也没有人会往这里面跑,他的房门依然紧紧关闭着,房间里的家具地板以及细软物品上面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还有一点,大家没有注意到的是,早晨那个不愿意让阿姨检查裤腿的小晨,就是从这间房间里离开的。

    这件事大概已经被所有人给忘记了,也包括现在的陶阿姨。

    此刻的陶阿姨和恽夜遥他们几个人刚刚收拾完所有的衣服,把衣服拿回房间里之后,恽夜遥就准备离开了,离开的时候,陶阿姨突然一个人跑下楼梯,追上恽夜遥,塞给了他一把半成品的重明灯伞。

    她主动挽上叶阿姨的胳膊,头也靠上了她的肩膀,中年女人总算是有了一点点反应,她的身体稍稍移动了一下,瞳孔回转过来,正好对上少女的头顶。

    ‘如果他还在的话,也许我早就有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了,诺诺,你还在等着我吗?’

    没有受伤的手不自觉向上抬起,想要抚摸一下少女柔软的头发,不过,在没有接触到之前就颓然垂了下去,叶阿姨的身体慢慢倒向床铺之上,力气在一点一点从她身上流逝,瞳孔也在慢慢放大,从新换上的纱布里面流出来的,再也不是鲜红色,而是乌黑的颜色。

    ——

    旅店厨房里面

    “啊——!!”毫无预兆的惨叫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小晨赶紧看向惨叫声的来源,他看到小豆像疯了一样瘫倒在厨房地面上,两只手胡乱挥舞着,将身体向后挪动。

    小晨赶紧跑出来问:“你怎么了?!”

    “死,死人!没有头的死人!!”小豆把整个身体都快要缩进厨房大桌子底下去,朝着小晨大喊大叫。

    “你先别躲呀,死人到底在哪里?说说清楚!”

    可是小豆已经没有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27岁的年轻男人被吓得差一点失心疯,兀自还在往后缩,直到背部被桌角狠狠磕疼,才停下动作剧烈喘息着。

    没有办法,小晨只能自己去寻找,他环顾了一圈厨房,还是刚才的样子,然后,他顺着小豆的视线看去,发现方向朝着水缸,于是一步跨到水缸边缘。水缸就在厨房角落的,离小仓库的门靠的很近。

    当小晨探头朝里面看去的时候,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小豆会惊吓成那个样子,他自己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差点没有栽倒在地。清澈的水面下,漂浮着一具无头尸体,尸体颈部上面被刀切得血肉模糊,一片一片的皮肉和神经,还有没切断的骨头在水中漂浮着,甚至能够看到切面里的气管和食管。

    整个尸体已经被水泡得发白肿胀,两条腿屈起蜷缩在小肚子上,膝盖看得出来被人用钝器敲砸过,两边的膝盖骨全都粉碎了,露出皮肉,整个大腿到小腿部分青紫青紫的。

    底下的脚趾蜷起,脚掌以不正常的姿势侧弯着,可以看到整个脚底的皮肤都翘起来了,好像被人用锉刀锉过一样,一片片漂浮在水中,但没有鲜血流出来,只有发白的皮肤。

    把手里的东西往房间里扔进去,女人也跟着一下子窜进了房间,简直跟快速飞行的小鸟差不多。脚步声伴随着东西落地的声音,然后是窗户打开的吱嘎声,最后,是一个人跃入大湖,与水面撞击的声音。

    水花高高溅起,溅到了窗户上面,墙壁上面,还有那摇摇欲坠的窗框上面。

    许久之后,久到另一个房间里的人已经重新开始发呆,女人刚刚进去的房间内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木头断裂和玻璃打碎的声音一起响起,不消几秒钟就纷纷落入水中,再一起溅起高高的水花。

    ‘该死的,不该死的,应该都死了吧?’发呆的人心里想着:‘那我们这里还能维持多久呢?’

    这个问题没有人知道答案,因为大家都在等着刑警先生给予他们合适的答案,不过此刻,我们的年轻刑警在旅馆内部,可谓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

    恽夜遥一进入旅馆,就听到了谢云蒙的怒吼声:“这个人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体呢!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声音是从厨房那边传过来的,恽夜遥一个急刹车,掉头就往厨房走道底部冲进去,他没头没脑的直往前冲,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东西。

    谢云蒙就站在厨房门口,低头看着地上一滩恶心的鲜血,突然一个人冲过来,一脚踩在鲜血上,然后站立不稳脚尖向前滑动,新来的人就这样重重摔倒在地,屁股和后脑勺都磕到了地面,听着都让人觉得疼。

    “你怎么回事!你……”谢云蒙刚开口谩骂了几个字,就看清楚来人是恽夜遥,赶紧一步跨过鲜血,冲上去将人扶起来,问他:“你干嘛冲得那么急?外头又发生事件了?!”

    “那个…”恽夜遥被摔得晕头转向,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说:“李伯伯和厨师先生都跳下去了,跳到大湖里去了,李伯伯还撞了栏杆,栏杆上好多血,现在还在往下流!”

    “什么?!”谢云蒙一听就毛了,他毕竟还是个没有独立办过案的年轻刑警,事态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一下子发展得这么严重,他多少都有点顾此失彼,浑身已经布满了冷汗。

    谢云蒙放开恽夜遥,朝着旅店外面冲出去,却被恽夜遥一把就拽了回来,恽夜遥说:“小蒙,你干什么?”

    几年以后,你还长成了一个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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