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七幢,不过那边的院子里没有种植物,挖了个游泳池。你不会走错了吧?”
“呃……抱歉……”谢云蒙低声道歉。
恽夜遥一下子跳起来了,声音也提高了八度:“什么?你真的走错了?小蒙,都怪我没有提前跟你说明,这下子糟糕了。”
“什么糟糕不糟糕的?我到那里根本就没有遇到人,你跟我说伯伯起得很早,所以我坐了早班飞机,早晨九点钟不到就到别墅区了,可是我反复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出来应答。最后只好回到机场来找你喽。”
“然后你就在机场外面遇到了警车,对吗?”恽夜遥问。
“对呀!就这么简单,可你为什么说糟糕了呢?”
“我还以为你见到了北门那家别墅的主人呢?那是一个顽固古板的老头,我只见过他几次,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从来不怎么跟陌生人说话。不过我记得他以前看到我父亲的时候,倒是会点头示意一下,好像他们认识一样。”
男人敲碎封口之后,直接拿起边上的稿纸写了几行字,塞进花瓶口里面,然后将镇纸用力塞了进去。
镇纸中间最粗的部分不偏不倚,正好卡在花瓶口边缘,男人试了几次,拔不出也塞不进了,才算松手。
做好一切手脚之后,男人才转向后面的尸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躺在那里的老人已经死了,而且是谁杀死的,男人也很清楚,而他的目的,就是要保护凶手。
‘无论如何,不能让警方发现秘密,事后再和他好好谈一谈。’男人在心里想着,老人死了,他也有憎恨,但要因为这憎恨,失去更宝贵的东西,他做不到。
小心不在地板上留下脚印,男人绕到尸体面前,老人的死状凄惨,头部被人重击,一柄切肉刀从他的后背穿透前胸,最可恶的是,这个凶手行凶之后立刻把刀拔下来,导致老人大量出血,当场毙命。
‘他怎会做这种事?’一瞬间,男人有些恍惚,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但目前没有别的可能性,男人只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此刻楼下传来开门声,有人过来了,男人蹲下身体,加快动作开始处理现场,一两分钟之后,就在来人踏上二楼之前,他已经消失在了装饰墙的后面,而墙壁后面的现场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变化。
——
年轻警官刚刚踏上二楼,楼下就有警员开门喊他:“谢警官,目击者的亲属来了,要带她回家,我们要不要派人一起去?”
“先不要让他们回家,等调查完现场一起回警局,等一下有很多问题要问,对了,医生来了吗?”
“你是指法医?”
“不是,刚才有人拨打了120,我是问有救护车和医生过来吗?”
“有,医生早就来了,他们正在等待警方的命令。”
“让医生给目击者检查一下身体状况,如果不好的话就先到医院,你们跟几个人过去,如果没有什么不舒服,就留在这里待命。”
“好。”
“还有,现场法医来了马上让他们上来。”
“没问题。”
对话结束之后,被称为谢警官的年轻警官踏上了老编剧家二楼,我们为了省力一点,就叫他小谢吧。
此时被害者的鲜血已经流到了装饰墙前面,小谢没有注意长桌子上的东西,而是绕着鲜血向后走去,他想先看一看尸体状况。
可是她的动作根本就没有跟在他身后的人动作快,车钥匙还没有塞进钥匙孔里,车门就被大力拉开,那女的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因为车门拉开的同时,她也听到了门轴断裂的声音,前车门被反向狠狠砸在了后车上面,连车皮都凹了进去。
“我的妈呀!这家伙怎么这么大力气?”准备袭击恽夜遥的服务员呆愣在当场,他发出了今天第二次惊叹。
破坏车门的就是刑警先生谢云蒙,他可没有耐心留在什么地方长时间等着,因为担心恽夜遥,直接到机场来了。
“小蒙,这两个人肯定和凶杀案有关,而且他也不是真的机场负责人!”恽夜遥指着身边的老头说:“你赶紧抓住他们,我现在就去叫警卫过来。”
“不用了,刚才警车已经到达机场门口,我们从大厅里那些免费服务站的其中一间里面,发现了警卫,他被人用钝器击打头部,伤得很重,现在警员已经把他送往最近的医院救治。”
谢云蒙出现在现场,而且还带来了警察,无疑是给恽夜遥吃下一颗定心丸,无论咖啡店服务员和假的机场负责人要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只要谢云蒙在身边,恽夜遥都可以去轻松应付。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事态也在两个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逐渐发展。
老编剧的别墅里,家政阿姨先用手提式吸尘器吸干净的桌上和沙发上的灰尘碎屑,然后绕过房间中央的装饰墙,准备到后面壁柜里去拿大的吸尘器。
可是脚步刚刚绕过装饰墙,阿姨就猛地停了下来,他的瞳孔在瞬间放大,眼睛周围的皱纹因为惊恐全部挤到了一起,下巴和嘴唇周围的肌肉无法控制的扩张开来,一秒钟之后,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屋子。
“啊——!!!”
然后阿姨整个人向后退,被吸尘器的管子绊倒,跌坐在地上,接着浑身筛糠似的发抖,连滚带爬向着楼下跑去。
一边跑,一边还在不停喊叫:“杀人了!老爷子被杀了!!”
声音从窗户传到户外,靠近别墅行走的人纷纷停下脚步,好奇的朝里面张望,反应比较快的人听清楚阿姨的喊声之后,把手伸向手机,准备确定情况立刻报警。
阿姨像疯了一样冲到户外,别墅的大门被她撞得哐当哐当直响,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断向站在门外的人求救,等到有人报警之后,这才战战兢兢的坐到离别墅很远的一块石墩上,等待警察的到来。
在刘海下方的眉毛和眼睛都很纤细,已经属于那种瞳孔小眼白多的三白眼,鼻梁笔挺,鼻尖微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雀斑的痕迹,嘴唇也很薄,不说话的时候总是紧抿着。
整张脸看上去稍微有一点亚欧混血的风格,只不过视线路过下巴的时候,就不那么美好了,脖子粗短,有点耸肩,背也有点驼,身材看上去五五分的样子,穿着服务员那种特别显身材的衬衫和长裤,腰线也不是很明显。
小腿部分稍稍有点罗圈,同样不明显。总体来说,反正这个服务员并不能吸引路人的目光,尤其是女孩。
恽夜遥此刻在意的是刚才的鸭舌帽女人,她确实值得怀疑,正巧在继母发出惊叫的时候出现,正巧在那个时候提醒自己,而且恽夜遥完全不记得他们进入咖啡厅之后有看到过戴鸭舌帽的女人。
服务员回到咖啡厅里面,他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黑色外壳手机,刚想要拿起来,一直在等待恽夜遥回归的恽夫人开口了。
“请问我儿子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车子里的人伤的很严重?”
“那个,不是这样的,车子里的人只是昏了过去,您儿子现在正在帮忙救助,他让您先到外面去找你去等他,还有让我把手机拿给他。”
“哦,那你就快去吧。”恽夫人赶紧把恽夜遥的手机塞进服务员手里,催促他把手机送过去,恽夫人不知道已经发生了凶杀案,一点也没有怀疑服务员说的话。
然后她回头看了一眼恽夜遥出去的窗户方向,就快步朝外面的停车场走去。
——
服务员拿到恽夜遥的手机之后,并没有马上给他送过去,而是找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开始想办法解锁手机密码。
这个服务员看上去非常老练,大概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他的手指飞快的在手机上面移动着,但试了很多次,手机密码还是不正确。
于是他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嘴里嘀咕着:“怎么回事?难道不是跟他相关的数字吗?”
就在服务员疑惑的时候,恽夜遥手机上出现了一条短信,短信内容非常简单,直接显示在锁屏上面:‘小遥,我到了,你在哪里?’短信上面的署名是小蒙。
“我的妈呀,那个刑警先生也来了吗?难道他也在机场?”服务员明显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听他的口气好像知道小蒙就是谢云蒙,而且非常害怕谢云蒙的到来。
老编剧的喜好有些与众不同,他的位置边上是一张黑色长桌子,从警察先生的方向看过去,上面从左至右放着一盏台灯,三个笔筒,一大叠稿纸(稿纸上有长方形镇纸,应该很沉重),还有一个花瓶,但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放。
长桌子后面是装饰墙,位于整个房间正中间,装饰墙正面镶嵌着一幅巨大的油画,画着乡村风景,警察先生没有仔细看,他从来不擅长欣赏这些东西。
装饰墙后面有什么,警察先生就看不清楚了,他也不想多过于探究,因为坐定已经有一两分钟的时间,再不开口恐怕拖延不过去了。
提到黄色蝴蝶花是迫不得已,为了进门只好下策为之,现在他要如何起头呢?思考几秒钟之后,警察先生准备就事论事再说。
“叔叔,我今天来……”
“说吧,你和那小子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呃!”
突如其来的质问一下子堵住了警察先生准备好的话语,他不得不先回答问题。
“我们……我们还没有住在一起,只是对外以朋友的身份共处。”第一次说谎,警察先生的耳朵变得通红,照着他自己的心意,这种事就算要打死也不会怂,不过,为了顾及爱人,他只好退步。
“那以后呢?你们打算怎么办?一辈子当朋友吗?还是你带他去国外结婚?你们真的觉得我会同意吗?”
老编剧的一连串质问像炮弹一样向警察先生袭来,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当他的情绪即将达到顶峰的时候,却被一通电话打断了。
他顺手掰下花瓶瓶颈,一下子拉出一段白色的电线,警察先生惊愕地发现,花瓶居然是电话,他一滴冷汗瞬间冒在额头上,心里吐槽了一句:还真是奇葩的设计。
电话那一头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几分钟之后,老编剧站起身来,对警察说:“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要不一个人先坐一会儿,家政阿姨很快就会来,到时你就在这里吃午饭吧。”
老编剧突然转变的态度,让警察先生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可是第一次见面,让他单独留在这里真的合适吗?
但警察先生不能多问,只好说:“叔叔,要不您先忙,我一个人在附近逛逛,我也不常来市,正好借这个机会参观一下。”
“不,你留下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们谈完,你再逛也来得及。”老编剧显得很坚决,这让警察先生更加疑惑了。
“妈妈,你怎么了?”恽夜遥好奇地问。
可是恽夫人并不回答他,只是一个劲拼命拉着他往后退去。恽夜遥又重复了一遍,继母还是没反应,于是他只好叫来服务员,让服务员帮忙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美丽女人凑过来,她带着一顶鸭舌帽,五颜六色的那种,身上穿着机车外套和牛仔裤,一头短发,看上去非常干练。
一看到窗外的情景,女人立刻同恽夜遥的继母一样尖叫起来,然后她抓住服务员(三十多岁的男性)的胳膊说:“快看,那辆皮卡,就,就快要撞过来了。”
“什么?哪辆皮卡?”服务员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左顾右盼,也没有确定女人说的到底是哪辆车,因为窗外的车子都听得好好的。
女人伸出手指指着最靠近窗户的那一辆喊着:“就是那辆,你没看见吗,它正在慢慢向这里滑过来。而且驾驶座上一个人也没有。”
她说出这些话之后,恽夜遥才发现确实如此,一辆褐色皮卡正以几不可见的速度向窗户这边滑过来,而且距离可以说非常近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