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跟下去,只能沿着海滩一直向前走,希望能看看王莉莉在什么地方浮出海面。
他急躁的注视着海面,那翻滚的泡沫以及起起伏伏的晚潮,让他不确定王莉莉在哪个方位,只能伸长脖子不停的四下张望。
王莉莉没有找到,他却找到了两家并排着的店面,这两家店面都挂着醉香居酒坊的牌子,与沙滩前面那些卖游泳用具和吃饭的店家不同,看上去招牌和店面都很陈旧了,应该是开了很多年的老店。
‘要不我进去看看?’颜慕恒思考,左边那家酒坊里面传出来说话的声音,而右边那家酒坊却很安静,但两边都亮着灯。
最后,颜慕恒选择了走进右边那家酒坊,这个时候,恽夜遥和谢云蒙还没有到海滩。
颜慕恒掀开门口的帘子,当他看到站在里面的人,双方都愣了一下,随即被那个人一把拉了进去,酒坊的门也在瞬间砰的一声关上了。
——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啰嗦,你又为什么会来这儿?”
“我说……”
“喂喂,不要像之前那么称呼我,小心被隔壁听到!”
“呼……好吧,这里难道是你开的酒坊?”
“不是,不过既然你找到这里来了,我想拜托你帮我个忙,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认为你是个聪明人,不当正式工有些屈才了。”
“废话少说,我能相信你吗?”
“我说,恽先生,您是否考虑复出看看,最近您虽然没有拍摄影视剧,但是人气却不降反升,太不可思议了。”尚源娱乐工作室的资深经理人黄巍紧跟在恽夜遥身后,耐心游说着。
总算接受莫海右感情问题的恽夜遥,现在又陷入了被经理人和父亲不停烦扰的日子里,他放下一切,回到市,就是为了和父亲摊牌,不再回到娱乐圈。
不是不想演戏,而是戏剧和破案之间,他永远只会选择后者,他不可能像罗意凡那样,两头兼顾,罗意凡有一个爱他帮他,一切以他为中心的妻子,可恽夜遥没有。
继续快步往前走,身后的黄巍还在不停说着,恽夜遥强迫自己忽略掉他的那些话,抬起头来,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微笑着的老年妇女站在不远处。
“妈妈,你怎么来了。”
这个老年妇女正是恽夜遥的第二任母亲,在这里,我们会用恽夫人来称呼她。
恽夫人走近任性的继子,说:“小遥,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谈一下。”
在他们边上的黄巍是个拎得清的人,立刻说:“恽夫人,那你们母子谈,我先到汽车里去等你们。”
“好,黄经理,辛苦了。”恽夫人打过招呼之后,目送他离开。
然后转身问儿子:“你这次回来,不会单单是要解决复出的问题吧?”
一语中的,恽夜遥沉默了,是啊,比起演艺事业,更重要的是让父亲接受小左和小蒙。
尤其是前者,恽夜遥弄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一直要回避,这一点也不像是父亲的性格。
机场那边发生了恐怖事件,到底有没有死人还不得而知,而另一边却依然平静如常,在自家别墅等待儿子回归的老编剧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这个客人就是他的准‘女婿’先生,为什么女婿二字要打上引号呢?因为老编剧根本就没有女儿,他和妻子总共有两个儿子,年轻时他自己弄丢一个,现在又因为他的固执逼得叛逆一个,而这一切带来的伤痛和愤怒,此刻老编剧都算在了门外人的头上。
在他们没有互相理解之前,请允许我繁复一点,就称之为老编剧和警察先生吧。
“你来干什么?出去!”老编剧正心情烦躁呢,他看都不想看到门外的男人,顺手就想要关门。
倒是年轻人很淡定,也没有生气,只是顶住门扉,毕恭毕敬地说:“叔叔,我今天来不是想要惹您生气,只是想好好谈一谈,我知道我来得有些晚了,但请您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你和他的事情,我一样也不想知道,随你们怎么样!!”
“难道您还想要失去一次吗?”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老编剧的声音瞬间提高八度,大声对着门外怒吼道。
警察先生控制着自己,尽力保持微笑说:“我没有威胁的意思,但说的是事实,您不愿意提起的过去是不是和黄色蝴蝶花有关?您可以忘记,可以不在乎,可他不能!”
“黄色蝴蝶花!”
听到这里,老编剧用力关门的手放松了下来,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愤怒的情绪在瞳孔中暗淡下去,人也转身走进了屋子里面。
警察先生跟着老编剧走进别墅,顺手把门关上,在他面前的是一小间香槟色的玄关,玄关里只有一大一小两个鞋架,看上去和普通人家的没有两样。
这里是警察先生爱人的家,所以他很放松,换下皮鞋之后,再跨进一步,没有想象中的大客厅,而是分为两个部分。
当警卫他们绕到车子侧边的时候,两个人根本就不敢再前进一步了,皮卡车里面的情景让他们浑身起鸡皮疙瘩,服务员还差点吐了。
他似乎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颤抖着手拿出了手机,拨打报警电话,而五十多岁的机场警卫则彻底呆愣在当场,好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人偶。
三个人中只有恽夜遥没有换乱不堪,他控制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一点一点退出皮卡车内部,尽量不破坏凶杀现场,但身上沾染鲜血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车厢里的情景,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躺在里面的人第一眼看上去不像是人类,而像是一个打翻了的巨大番茄酱罐头,肥胖的上半身完全蜷曲起来,一只手手臂缩在胸前,大半手掌都埋入肚子上豁开的脂肪层里面。
另一只手垂在身体一侧,手掌心从中间砍断,只连着一点皮肉,五个手指红肿到已经没有形状,带血的指甲露出驾驶座位边缘。
两条腿还算正常,松垮垮垂在驾驶座位下,一只脚踩在刹车上,另一只脚边放着白色的酒瓶,好像被害者死亡之前正在停车喝酒一样。
恽夜遥现在没有手套,也没有可以代替的东西,所以无法碰触现场物品,他只能靠眼睛观察。最最可怖的是死者的脸,那张脸从左上角额尖开始,到右下角下巴侧边,擦过右边唇角,分成了红色和白色两个区域。
左边白色是正常的脸颊,还有头发,被害人留的是寸头,再加上衣服的式样,可以初步判断他是个男人。
只是说初步判断的原因有几点,第一,恽夜遥无法详细检验尸体,解开衣服观察。第二,被害人非常胖,膀大腰圆,从胸前衣服凸显出的轮廓来看,胸部鼓鼓囊囊的,无法判断男女。第三,被害人虽然穿着男款的衣服,脚上确实一双带花纹的白色布鞋,恽夜遥曾经在店里看到过同样款式,应该是女款,而且被害人的脚,以男人角度来看的话,不算很大。第四,就是被害人的寸头了,第一眼看山去没什么奇怪,但仔细看,寸头似乎剪得并不平整,好像不是专业人士的手笔。
服务员回到咖啡厅里面,他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黑色外壳手机,刚想要拿起来,一直在等待恽夜遥回归的恽夫人开口了。
“请问我儿子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车子里的人伤的很严重?”
“那个,不是这样的,车子里的人只是昏了过去,您儿子现在正在帮忙救助,他让您先到外面去找你去等他,还有让我把手机拿给他。”
“哦,那你就快去吧。”恽夫人赶紧把恽夜遥的手机塞进服务员手里,催促他把手机送过去,恽夫人不知道已经发生了凶杀案,一点也没有怀疑服务员说的话。
然后她回头看了一眼恽夜遥出去的窗户方向,就快步朝外面的停车场走去。
——
服务员拿到恽夜遥的手机之后,并没有马上给他送过去,而是找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开始想办法解锁手机密码。
这个服务员看上去非常老练,大概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他的手指飞快的在手机上面移动着,但试了很多次,手机密码还是不正确。
于是他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嘴里嘀咕着:“怎么回事?难道不是跟他相关的数字吗?”
就在服务员疑惑的时候,恽夜遥手机上出现了一条短信,短信内容非常简单,直接显示在锁屏上面:‘小遥,我到了,你在哪里?’短信上面的署名是小蒙。
“我的妈呀,那个刑警先生也来了吗?难道他也在机场?”服务员明显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听他的口气好像知道小蒙就是谢云蒙,而且非常害怕谢云蒙的到来。
他快速收起手机就向着恽夜遥所在的方向跑过去,不敢再停留半秒。
恽夜遥此刻蹲在另一辆稍大一点的皮卡车后,这辆皮卡车是全封闭式的,后车厢比前面一辆更大。恽夜遥正在摆弄着车厢里的东西。
他发现了一些凌乱的头发丝,很短,但两头明显都是被剪断的,而且这些头发丝放在一起的长度都差不多,说明他们不是从头上自然掉落下来,而是被人刻意剪下来,遗留在了车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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