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光是我和老师,所有与她熟悉的幸存者都见到了这具尸体,绝不可能搞错。”谢云蒙用焦炙的低沉吼声回应枚小小。
女警跨上几步,俯下身仔细去看已经变形的头颅,虽然表面肿胀青紫,但五官还是可以看出文曼曼的样子,枚小小机械般地转头看向男朋友,她此刻的脸色与谢云蒙如出一辙。
“你认为刚才餐厅里的文曼曼是别人假扮的?”枚小小问道。
“不,我不知道,她的样子也毫无破绽,我真的没有办法分辨。”谢云蒙摇着头,用直白地语言回答枚小小。
看得出来刑警在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他没有等女友接上话,自顾自继续说:“刚才小遥和文曼曼是在短时间里先后被人袭击的,一个昏了过去,一个死了,老师到达的时候,那个凶手曾经试图将此事嫁祸给老师,他还在密道里杀了孟琪儿。”
“我在密道里找你,孟琪儿突然出现,当时她已经受了重伤,不知道是被谁袭击的,还有骷髅…就在厨娘房间的背后,凶手在骷髅后面藏了弓弩袭击我,在我躲避的时候,他杀死了孟琪儿,我却连凶手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到,还差一点被所有人误认为是杀人犯,要不是老师不顾一切拼命解释,也许我现在就成为众矢之的了……”
谢云蒙想也没想就自动把恽夜遥排除出了接下来行动的范围,是因为他第一次强烈感受到害怕的情绪,就连他自己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都没有如此害怕过,此刻的谢云蒙还不明白这种情绪代表的是什么?但是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在调查凶杀案的时候有后顾之忧。
枚小小转过身面对着文曼曼和连帆,但口中的话语却是说给谢云蒙听的:“就算你让小遥留在老师身边,也无法完全确保他的安全,幸存者现在确实是全部都聚到了一起,人多眼杂的话也确实可以限制凶手一部分的行动,但是一开始进入这栋诡谲屋的时候,我们的情况不也是一样吗?”
“凶手可以完美避开你的视线,难道就不能完美避开老师和小遥的视线吗?要知道,小遥可是个武力值等于负数的家伙!在那些幸存者之中,究竟有没有人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有没有人就是凶手或者帮凶,我们现在还一无所知。”
“就像他们怀疑你和老师一样,我们心里也同样充斥着怀疑和戒备。想要栽赃给你和老师的人,绝对是完全了解你们动向的人,要不然的话,他不可能那么准确地让尸体或者受伤者及时出现在你们眼前,而且,我认为凶手不是没有机会杀掉小遥,而是他不想杀死小遥,至于原因,我暂时还猜不出来。”
“小蒙,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具体细节你要比我清楚得多,现在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我和连帆还有文曼曼待在这里,第一,可以监视主屋这边几个出入口的动向。第二,由我来了解文曼曼与舒雪的事情,就算不能让她开口,也可以做到限制她接下来的行动,避免麻烦。”
“第三,我在这里的话,你有什么行动需要帮忙,随时随地都可以快速找到我,而且还可以照顾到外围,从女主人房间窗户和客厅以及玄关都可以看到外面的状况。”
“小蒙,你放心,我可以保证自己和这两个人的安全,你回褐色塔楼带上小遥行动,以你的武力和小遥的智慧,两个人合作才是最好的,这样也能让他更加安全,你自己也放心不是吗?”枚小小没有看谢云蒙,而是一口气把想要说的话说完。
谢云蒙觉得此刻的枚小小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好像明白一些自己所不明白的事情,但无关于凶杀案!
心中虽然疑惑,谢云蒙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只能说:“小小,你自己一切都要小心,这个凶手非常狡猾,他没有从最薄弱的地方去下手,而是挑了我们这些不容易攻破的人,反其道而行之。他是想要消耗掉幸存者们对我们的信任,尽快让大家慌乱起来!”
“我认为现在不是留守的时刻,还有一点,小小你并不知道!外围的颜慕恒已经无法再信任了!本来,他是以外围那桩案件的知情者身份,到诡谲屋来配合我们行动的,当时由于他的身高体型都和我差不多,所以才会决定让他和我一起扮演颜慕恒。”
谢云蒙回到大家休息房间的房门口时,正好与恽夜遥四目相对,恽夜遥的瞳孔中带着因惦念而起的慌乱,而谢云蒙却未在意分毫,他伸手拉起坐在门边的演员,像平时一样,很自然地将他带进怀里,然后走到柳桥蒲面前说:“老师,等一下你看到一个人千万不要震惊,这个人你需要好好盘问她,因为她可能知道诡谲屋某些隐藏的秘密,甚至我怀疑她本身与这个家或者凶手就有一定的关系。”
“是谁?”
“是舒雪吗?”
王姐和柳桥蒲两个人同时问道,当舒雪的名字直接从王姐口中脱口而出的时候,立刻吸引了谢云蒙和恽夜遥的视线,此刻谢云蒙才发现,王姐、怖怖和餐馆老板娘,这三个依偎在一起的女人全都没有睡着,而且最后那个在雪崩中幸存下来的男人也已经醒的,正靠在床头以一种陌生怯懦的眼神看着他们。
谢云蒙来不及观察床上的男人,问王姐:“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舒雪的存在对不对?为什么发生凶杀之后还不说实话?”
“因为舒雪是这个家隐藏了十几年的人,也是我的妹妹,她们根本没有勇气承认过去的错误。我之所以在下面的时候不肯说,就是为了要到这里,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将所有的事实真相告诉你们。”文曼曼没有起伏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她的手被连帆紧紧握住,空调的微风吹拂在她脸上,却根本吹不走那满脸的冰霜。
轻轻甩开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文曼曼走到餐馆老板娘面前说:“妈妈,你还记得我吗?当时你在大钟里看到我的时候,为什么会叫出妹妹的名字?如果舒雪对你来说那么重要的话,你又为何不放她自由?”
餐馆老板娘缓缓抬起头来,失去焦距的瞳孔透露着悲伤,许久之后,她把头重新靠在王姐的膝盖上,似乎并没有想起任何事情,眼眶中也没有流出一滴眼泪来。
餐馆老板娘的反应让文曼曼感到了绝望,不过,既然来到了这里,她就是做好充分心理准备的,所以文曼曼定了定神,走到恽夜遥身边坐下,然后用一种平淡中透露着心酸的语气对演员说:“我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吗?”
文曼曼非常肯定地指认出餐馆老板娘就是当初火灾之前在明镜屋担任女仆的人,而且是她和舒雪的亲生母亲。对此,甚至连王姐都感到万分惊讶。
能够证实这件事情的人,也许只剩下了刚刚睡着的厨娘婆婆,看着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脸色,大家都不忍心再去打扰老婆婆的清梦。
于是柳桥蒲说:“这样吧,关于当初的事情,曼曼你等一下再说,先让王姐说说看她了解的事情,还有,为什么之前要隐瞒舒雪的存在。”
“老板娘,”柳桥蒲紧接着俯下身对餐馆老板娘说:“既然你的女儿已经认了你,那么我就称呼你一声文女士,如果你还有一丝清明的话,那么请你仔细听一听她们所说的话,不管你心中藏着怎样的秘密,也不管你是否愿意对我们开口,我只希望你能够想一想曼曼和舒雪,她们之中的一个已经不在人世了,我想你一定不希望让剩下的人再伤心。”
老板娘虽然没有因为柳桥蒲的话语抬起头来,但是可以明显看出,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仿佛有控制不住的心意即将喷薄而出。
柳桥蒲深呼了一口气,努力压下自己急躁的心情,耐心等待了一会儿,最终老板娘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老爷子没有办法,只能坐直身体示意王姐开始讲述。
王姐说:“当初,这栋明镜屋发生火灾的时候,当地报纸上是报道了的,所以只要是居住在周边超过十年以上的人,都知道火灾的事情。据说,当时安泽在偏屋的书房里午休,而女主人在主屋这边,女仆在厨房里面。”
“一直以来,我和怖怖都认为当年的女仆就是厨娘婆婆,因为报纸根本没有提起过有两个女仆,而火灾幸存的人也从没有说过明镜屋中存在过两个女仆。直到我来到这里为止。”
“对于火灾的实际情况,我能说的只有报纸上那些内容:火是从厨房蔓延出去的,然后很快点燃了整栋偏屋,当女仆将消息告知女主人的时候,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为什么这里的厨房着火,却会波及到偏屋呢?”谢云蒙问道。
“抱歉,我没有讲清楚,女仆所在的厨房位于偏屋,当初这里的书房、厨房和餐厅全都在偏屋,而主屋一层是女主人的房间、客厅和娱乐室。老主人安泽一直都居住在偏屋,很少来到主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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