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到医院去。你的手臂需要治疗。”
“我是罪犯,也是个狂躁症患者,当发现一切都背离了初衷的时候,我失手将封晰杀死了。”对面的男人掩盖起容易暴露自己想法的目光,努力维持着平静。
“你不是,要我说出证据吗?”莫海右侧过身体,不去看他的脸庞,用低沉的声音说。
“……”
“在你的房间里虽然到处都是踢打的痕迹,但是为什么那些小摆件还能安然无恙放在桌子上?一个容易暴躁的人,为什么连桌上的吸墨纸都能够摆放整齐?一个耐心为零的人,为什么会在自己房间里摆放那么多书籍,而且每一本几乎都被翻阅过无数次?”
“请你回答我以上的问题。”
“……”
“无法回答吗?”莫海右等待了几分钟之后说道:“那就先说说你的名字吧!”
“朽佘。”
“不,真实的姓名。”
“修余。”
“修先生,我叫莫海右,是个法医,现在我希望你可以配合警方的工作,找到真正杀死封晰的人。”
“我……”
“你不是凶手,刀柄上的手印虽然被你擦掉了,可是我从尸体上找到了另一个手印,指纹与你的断臂完全不吻合。而且我们已经知道,青果和青叶都来自N市,从他们老乡那里,警方已经拿到了青果的指纹,青叶的指纹和脚印也已经在栎木区得到了,我想这些应该足够你说出实话了吧!”
“法医先生,青叶已经死了,我必须保护她爱的人!”
莫海右没有回答修余的话,而是离开他面前回到黑山羊边上,说:“出来吧。”
话音未落,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从黑山羊覆盖住的楼梯下面出现在莫海右身边,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修余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形。
“青叶?你怎么……不是让你和青果一起远走高飞的吗?!!”修余突然怒吼一声,朝着青叶的方向大踏步走过去。
这时,他身后的落地窗打开了一大块,两个警员很快拦在了修余面前,不让他靠近莫海右和青叶。
“让他过来吧,朽佘先生是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我保证!”青叶迫不及待喊道,她害怕朽佘再次受到伤害,但警员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并不会真的去抓修余。
莫海右转过身对修余说:“青果今天下午独自一人到警局去自首了,根据他的引导,我们找到了藏起来的青叶,你知道我们一定会到阿图姆小屋来,所以躲在讶愚经常藏身的地方等待我们抓捕。”
“就像你刚才自己说的那样,警方不可能找不到如此明显的藏身之处。不过,恐怕事情的发展要超出你的想象了。”
然后莫海右回头看着青叶说:“接下来的你自己和他说吧!”
“谢谢你,莫法医。”青叶微微一鞠躬,朝着修余走过去。
“青叶,离开,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回到自己真正的家里就行了!!”修余还想要用过去的方式赶青叶走,但是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会管用了。面对着男人的怒吼,青叶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坚定。
“朽佘先生,你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我不需要你付出,和你在一起是我自愿的,没有任何人强迫我,同样,我也不需要你来救赎,我要的是你像普通的爱人一样与我生活在一起,我们可以谈论梦想,谈论未来,互相埋怨,甚至争吵,然后,再互相原谅,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修余看着青叶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他从来没有奢望过可以同青叶天长地久。他问:“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可以,我叫平悦,而我的哥哥青果叫平鸣。修先生,叫我小悦吧,我会很高兴看到温柔的你。”这是青叶第一次叫修余为修先生,她打算以后都这么叫。
微笑的美丽脸庞逐渐在修余面前展现,一层又一层将他的伪装剥落下来,当两个警员退开的时候,修余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宁和。
平悦继续说:“我和青果本来就是一对兄妹,而我从小久到城市里上学了,所以村子里的年轻人大多都不认识我。就连青果的爱人,也就是真正的青叶也不认识我。”
“知道我哥哥为什么要叫青果吗,那是因为他的爱人喜欢青苹果的原因,从小他们一起长大,一个爱吃青苹果,而另一个曾经相信,把青色完整的叶片放在额头上,就可以隐身。于是,他们互相给对方起了自己喜欢的名字,青果和青叶才是真正的恋人。”
“因为栎木区的罪恶,不仅我们的亲人失去了生命,就连青叶,我哥哥最爱的人也开始皮肤溃烂,这最终让哥哥下定决心报复。”
“那个时候,哥哥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他为了亲手惩罚仇人,没有选择用法律来维护权益,哥哥离开家乡之后,我们一直在寻找那个小时候常到家里来送东西的人,他被遗漏在了逮捕名单之中。”
“这个人就是封晰,一个本身也遭到苍天惩罚的人。他的皮肤病已经无可救药,但一天不亲眼看到他死亡,哥哥就觉得一天没有脸回去见青叶。利用封晰的特殊喜好,哥哥接近了他,以陪伴者的身份和他在这栋屋子里居住下来,等待着能够回家的一天。”
“可是你们这样还怎么回家?”修余的瞳孔中都是悲伤,泪水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小悦依然微笑着,踮起脚尖伸手抹去爱人脸上的泪痕说:“青叶在哪里,哪里就是青果的家,莫法医说了,他们已经将青叶带到S市,很快,两个人就可以见面了。”
“而我们,修先生,你打算怎么办呢?”小悦歪着脑袋,露出可爱的神情问道。
修余一下子脸红了,“现在的我这个样子,要怎么养活你呢?”
“没关系,没关系,”听到这话,小悦的笑容更深了,她扑进爱人怀中说:“你好好养伤,其它的交给我就行!修先生是不是忘了,我可是屠妇啊!去菜场卖肉没问题的,反正也不是什么淑女!”
“唉!你啊……”修余像脱力一样瘫软在平悦怀里,不过他的体重平悦不可能支撑得住,后面的警员帮忙扶了一把,两个人才没有倒下。
莫海右立刻安排警车将修余送到了医院,断裂的手臂是不可能再接上去了,不过万幸的是,因为修余身体底子好,所以不会有性命危险。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莫海右终于回到家里休息,可是想起自己希望渺茫的爱情,法医一夜无眠,他等待着太阳升起的一刻迎来阿图姆最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