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踏七星。
“哎,不行,不行,我才触摸到意志的存在,意志雏形都未能成型,与他们差太多了。”
再一次从飞光上跌落,司空少年也不着急上去,径自坐下用功,眉头微蹙,看着各人都是或癫或狂的姿态,神色一片凝重。
原来,这踏七星第一难便难在保持便保持心意唯一,不能生出任何杂念上。
那练霓裳等人毕竟境界高远,精神已经化作意志,能以意志之力强行收束心意,未使自由散漫,勉强算作心意唯一,方得走上飞光。
然而,即便是练霓裳等人也未必能收束住所有的心意,因此才有血刀老祖、厉空各展绝学,做出或癫或冷,或寂寥或庄严的姿态,却以观想之法收拢精神,才能保持己身一时不坠。
这般观想法,在西南道湘南的武林地界可谓大行其道,谓之请神。
不过,这样的法子练霓裳等人用得,司空少年却用不得,毕竟,几人连意志凑不曾形成,向要形成观想还太为难了他们。
飞光之上,每一步落下,都极其考教心力,吹雪少侠与孤城少侠还罢,他二人至诚于剑,心思纯净,心志较常人更加坚韧,走得也稳当些;司空少年却不行,他心思脱动,思绪若天马行空,活泛得几乎拉缰不住,走的就很是辛苦,不几步,已浑身是汗,心力疲惫,不得不落了下来,再一次与宇文阀做了伴。
再?
当然,此间心思活泛的,远不止他一人。
“适合吹雪他们的不一定适合小爷,小爷虽然踏不上飞光,但是,小爷难道不会寻找旁门左道么?哼哼!”
“这位师兄请了,宇文阀见师兄若有所思,斗胆猜测师兄或有所获,不知师兄可能相告?”
“这孩子把盐巴当饭吃,脑子吃抽了吧,我如何能把想法告诉你?”
司空少年暗自嘀咕,宇文阀却拜了下来,惹得他心头不屑,正要嗤笑两下,目光一转,便明白宇文阀的意思,笑道:“宇文师弟所言有理,却不知师弟是否也有想法?”
司空少年何等人物?
那是空口白牙,石头里也能榨出三两油的人,哪会让别人占了他的便宜?宇文阀想从他口中套的免费的消息?那是做梦!更打蛇随棍上,很是自然地将自己的辈分往上提了那么一下下。
“好贱人,敢占我的便宜?”
宇文阀气得胸口发堵,偏偏却无理发作,深深地将少年的形容记在心里,依然笑容灿烂,道:“那是,那是,师弟也有些许心得,正想与师兄交流一下呢,师兄勿嫌师弟之谈无稽便是!”
说罢,两人同时大笑起来,气氛显得极为热烈,也是此时白衣侠少没得空闲,否则定要同时再啐上他们一口。
为何说再呢?
好似,那才被他们啐过的关某人,才死没久吧!不知宇文阀知道了此时,心中会不会留下阴影。
……
无名岛外,碧海蓝天之中,有前后伸展近千丈,左右宽广百丈的巨舰停靠海中,波烁银白光辉,那船身如剑,狭长而优美,船舷锋锐,恰似剑刃,笔直的撞角则是剑锋,远远望去,若说艨艟巨舰是一把巨剑只怕也有人信。
而祂,也确实是一把剑器,一把属于苏妄的剑器——南天之剑。
巨舰,其实亦或巨剑。
这时,却见巨舰发出铮铮震鸣,一片片甲板兀自震动起来,有剑气腾爆,如日冕一般炸开,将那海水几乎沸腾了起来。
神兵有灵,能叫祂如此反应的,自然不是普通事物!
嗤啦!
虚空陡然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一对长满逆鳞的巨爪扣住裂缝周围,猛地一扯,便将裂缝扯得更加巨大,一只狰狞龙头便从中钻了出来,虬角枝枝叉叉,如同倒刺,獠牙如刃,雪白湛亮,一身银白鳞甲,熠熠晶莹,便似星光凝聚。
“小东西的倒是牙尖嘴利?”
龙首微微低语,巨舰猛地一颤,船舷崩散,化作无数剑气击来,那龙头也不惊慌,张口吐出一道剧烈吐息,星光冲流成浆,洪涛也似地撞上剑气,两者恰似金石之击,爆发出耀眼的火光。
铿!
只听得一声剧颤,便见一只三趾巨爪从天抓落,一把将他星光与剑气抓得粉碎,随即,更与一道微蓝飞光撞在一起,将飞影撞得哀鸣而回。
“宗主,怎生的突然有了兴致,来欺负我家的小宝贝了?”
一袭青影横空而来,将手一捞,把那飞影捞在手中,微微一抖,便化作了一柄圆锋无刃的长剑,轻轻一点,荡开了巨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