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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纷飞,落雪簌簌有声,北风呼号,犹如尖锐的鬼啸,大地雪封三尺,寒风如钢刀般刮过厚厚的雪层,卷起漫天飞雪,天地间一片素白。
这种天气当真是滴水成冰,如非情不得已,只怕没有人愿意走出家门半步。
当然,还有另一种人,身怀依仗的人。
苏妄自然不是普通人,漫天的飞雪中,一袭白衣的他倒骑一只白驴,晃晃悠悠地蜿蜒而行,在白雪上踏出一行弯弯斜斜的脚印,继而被飞雪掩盖。
白驴本非白驴,只是因为被盖了一层落雪,因此变成了白驴,便如它的主人一般,已被飞雪掩盖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唯用一对炙热又朦胧驴眼瞪着天地,好似祂做了什么对不起它的似的。
天地自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白驴的事,也犯不着与一只驴计较,更别说是一只喝醉的驴。
没错,这是一只喝醉了的驴,难怪它的走位竟能如此风骚,走了半天始终不见它走过一条直线,至于绕着原地打转这种事,就不要太多了。
大约过了两炷香时间,但见白驴步伐渐渐缓慢,眼中的清明也慢慢多了起来时,一直端坐它背上的苏妄睁开了眼眸。
那是一双纯净如稚子般的眼睛,清晰的映照着世界,又仿若平静的幽泉,深不可测,蕴含着看透世界的力量。
啵的一声,不知苏妄从哪掏出了个青黄色的葫芦,摘下塞子,一股浓烈却清冽的酒香立时充斥出来,弥散在飞雪中,却久久不散。
白驴不禁停下脚步,抖了抖劈头盖脑的雪花,露出了底下黑色的皮毛,用着一种名为渴望的眼神,看向了主人,看起来蠢萌蠢萌的。
驴本是凡驴,盖因一路有了苏妄以采自深山禁地,或断崖绝地之处的灵草酿制的灵酒,不断活络它的筋骨,才能在这飞雪无际的天气中到处撒欢,更在不知觉中苏醒了几分灵性,介于妖兽与凡兽之间。
只是不知道,人间那些武学大宗知道了苏妄如此败家的行径,会不会齐齐讨伐他。
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葫芦,一缕碧绿的酒液飞洒出来,只有细细的一线。
白驴,哦不,此时应该称呼为黑驴了,黑驴急忙张开大嘴,准确地接下被它视为生命的酒水,啊嘟啊嘟的叫着,倒是颇为温驯。
不知苏妄的行为,算不算是另类的调教?
“走吧,你这惫货,今日若是再让我在这冰天雪地露宿,明日的酒水可就没了,哼哼!”苏妄磕了磕小腿,也不管黑驴到底能不能听懂,再次闭上了眼睛。
黑驴轻唤一声,似是在讨价还价,见着自家主人无有反应,这才用力一跃,飞奔而起,快若电光,只留下一抹黑色的幻影。
飞雪渐渐被它抖落,露出了四只雪白的偶蹄,与飞雪一般颜色,不知它是踩在雪地上,还是踩在雪地下。
不多时,一人一驴就消失在风雪中。
……
“嘎吱,嘎吱!”
风未定,雪未停之时,一辆马车穿破风雪,自北方而来,滚滚的车轮碾碎了官道上冻结的冰雪。
狂暴的风雪接近马车时,却骤然减速,变得徐徐缓缓,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气场笼罩了马车,将之与外界隔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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