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若是你能将此事处理得漂亮,那这个赌约便算娘娘赢了。”那太监不急不慢的言道。
这话那些等着朝廷下旨救援的官员们听得似懂非懂,但大抵是明白了此事似乎真的要交给这皇后娘娘来处理,他们不免脸色一变,出于本能的觉得这样的大事落在一个妇道人家的手里终究让人有些不安。不过作为当事人的方子鱼同样也在那时皱起了眉头,她看了那么多书,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坐在宫门中的皇帝陛下旁人看着那自然是威武非凡,一言九鼎,但身为皇帝,一举一动,甚至一个不经意间的决定都有可能让数十万计的生灵陷入苦难。
若是可以,方子鱼并不想充当这样的角色,这对于她来说终究是一个并不太好的体验。更何况此刻这样的天灾之下,陈国的各处都遭了天灾,当从何处调粮,何处派遣人手都并非一件容易得事情,这样一个烫手的山芋方子鱼更是万万不想拿在自己手中。
方子鱼的念头方才升起,还未来得及宣之于口,那跪在台下的太监便再次言道:“陛下说了,若是娘娘不同意此事,那这个赌约便得作罢。”
方子鱼顿时火冒三丈,她一拍身前的案台,身子便豁然站起,指着那太监便要喝骂,可同样话未出口,便被她自己给生生咽了回去,有道是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此刻的她本就没有与陈玄机讨价还价的资格,她需要抓住每一个可能的机会,念及此处,方子鱼的双眸一沉,终于是收回了落在那太监身上的目光,看向案台上那堆叠着的厚厚的奏折,在冷哼一声之后,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放在自己的眼前翻看。
台下的诸多官员见状,也知道这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皇后娘娘接手此事已成定局,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也只能暂且接受这样颇为荒诞的安排。
方子鱼开始翻看奏折,宫门中的诸人都在那时静默了下来,等待着方子鱼给出他们期许中的救援之法。但随着她的翻看,方子鱼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在此之前她对于陈国境内的状况便有了些许准备,可当她将这些奏折仔仔细细的一一看完之后,她方才知晓自己终究还是太乐观了一些。
几乎陈国的每一处地域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要么需要大量的人员赶往,要么就需要数量巨大的粮草救济灾民,但方子鱼却不是神仙,哪有本事凭空变出那么多人或者粮食,她仔细的盘算了一番国库中的粮食若是全数拨出,也只能维持整个陈国半个月的度用,想要挨过冬天,撑到明年秋收便需要将南境的储粮之地的粮草运来统一调度,或许还可撑到那时,但此刻南境那几处产粮的重镇都被掩盖在雪崩之下,想要将那处的粮草拉出,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寻到被大雪掩埋的城镇,并且,这样的过程也绝非一撮而就,同样需要大量的粮草让存活的百姓熬到那一刻。
方子鱼心地本就善良,她虽然不喜陈玄机,但却知道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对于陈国幸存的百姓来说就是灭顶之灾,此刻她思索着何处寻到这样多的人力与粮草,早就忘却了所谓的赌约。
转眼便到了深夜,等候方子鱼下令的官员在宫门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而更远的各个城镇所送来的奏折也一刻不停的被递入宫中。相互打听了各处的境遇的官员们面如死灰,这陈国没了一处安生之所,大家都是泥菩萨过江,谁又能帮得了谁呢?
抱着这样的念头,那些官员们也都朝廷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
直到子时来临,那长乐宫的宫门忽的被人从内推开,诸多官员下意识的看向那宫门方向,而那处的情形却是让诸人一愣,只见白日里那位妆容随意的皇后娘娘换上了一声黑色锦衣,她面色肃然的看向诸人,沉声言道:“国库开仓赈灾,各州县可按报上来的幸存人数领取七日粮草,你们辛苦一趟,去领了粮草赶回各处,赈灾去吧。”
这话出口,却并未让这些官员们生出半分庆幸,他们纷纷叫苦道:“这冬日漫漫,熬过了七日,接下来又该如何?”
这样的声音很快便得到在场大多数人的应和,一时间这宫门外嘈杂一片。
立在宫门前的黑衣少女眉头一皱,再次言道:“此乃帝命,诸位若有疑虑大可上书陛下,若是无有,便领命去吧。七日为期,各州县所辖抵御若有一人饿死,陈国律法自有惩处之法,七日之后诸位担忧的粮草本宫也自会为诸位送达!”
说罢,那少女周身剑气一震,一把长剑便浮现于她的脚下,载着她的身子朝着远方遁去。
在场的诸多官员两两相望,皆想不到这位皇后娘娘究竟能在何处为他们变出粮食,但最终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只能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纷纷离开了长乐宫,去往金陵国库所在。
而无论是那离去的少女,还是那在场的文武百官都未有见到的是,随着少女方才那言一落,陈国境内各处,一道道稀薄的气息在那时缓缓的涌向少女的体内,在她的背后渐渐凝成了一道神龙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