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便心头一震,不由得抬头细细看去,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赫然便是那玲珑阁曾经的掌教宁竹芒!
“宁兄!”他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而那自称宁竹芒的男人也在那时一愣,他抬眸看向夏临城,这也才将对方认了出来,他脸色一喜,亦言道:“夏兄!”
“你们认识?”一旁那背负刀剑的少年有些发愣的问道。
“自然认识。”宁竹芒点了点头,又看向夏临城,问道:“夏兄为何在此啊?”
夏临城记得不久前玲珑阁便宣称宁竹芒、钟长恨以及龙从云死于非命,如今见宁竹芒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有些发愣。此刻听闻宁竹芒之问,这才回过神来,他正要说些什么,可就在那时远处却又传来了一道声音。
“二位若是想救那个叫徐寒的少年,那就不要再闲聊了。他可等不了你们多久了。”那声音中气十足,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
夏临城与宁竹芒二人都在那时一愣,循声望去却见山脚下那浩浩荡荡的白甲士卒之中,一位背负 长剑的男人正眯着眼睛看着他们。
只是一眼,夏临城便觉心神大震,这仙人之境与大衍境虽只差一境,实则云泥之别。
他这时才醒悟过来,他自以为躲得天衣无缝,可这又怎瞒得住一位仙人的耳目?
“府主大人有危险?”而宁竹芒身旁的少年显然没有夏临城这么多的心思,他听闻此言顿时脸色一变,也不顾对方仙人的身份,便极为担忧的大声问道。
“嗯。”而岳扶摇更是没有丝毫恼怒的样子,只是在那时淡淡的点了点头。“若是你们再不快些,就只能去为那少年收尸了。”
听闻这话的少年顿时脸色一变,他看了看身旁的宁竹芒,宁竹芒亦沉着脸色点了点头,二人在那时便再也顾不得其他,朝着岳扶摇与夏临城微微颔首,这边快步朝着长安城的方向走去。
而岳扶摇似乎有意配合,还在那时让聚集在长安城门前的大军生生的为二人让开了一条道来。
......
直到目送着这二人步入长安城的城门。
岳扶摇的身旁走来了一位年轻人,那时天斗城的少主,岳成鹏。
他颇为困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咱们与鹿先生达成的协议似乎并没有这一条,那个徐寒可是龙蛇双生中的一环,父亲若是救了他,岂不是让天策府这十几年的谋划付诸一炬?”
岳成鹏在徐寒去往大黄城之前,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打心眼里他对那位徐府主的感官颇为不错。且不说他们只是萍水之交,但就是莫逆之交,在这天下存亡的事情上面,个人的情感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所以他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在这时选择帮助徐寒。
成名已久的岳剑仙并未回头,他依然直直的看着那城门方向,半晌之后方才喃喃自语道。
“我没有帮他,我只是觉得一个能让沧海流如此看重的少年,不应当只是一枚弃子...”
“况且他是被沧海流种下剑种的人,我不信沧海流真的如此狠心能将自己的弟子就这样舍弃,当年我输了他,这点小小恩惠就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吧。”
岳成鹏听到这里,身子忽的一震,他有些诧异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不解的问道:“父亲输了?当年不是父亲赢了吗?”
“赢?”听闻此言的岳扶摇微微一笑,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
“我为地仙,他为大衍...”
“我有扶摇、青天二柄神剑,他手中却只有一颗木棍...”
“饶是如此他依然与我对攻了整整一天一夜...”
“你觉得,谁赢了?”
从未听过此事的岳成鹏顿时脸露骇然之色,而说完此言的岳扶摇却并未有去体会自家儿子心情的意思,他眸中的光芒忽的变得深邃了起来。
他想起了当年在天斗城外与他对战许久,终于力竭的男人。
他想着他离开时,褴褛的衣衫、佝偻的背影、苍白的毛发。
他想着他犹如呢喃一般说过的那句话...
“师兄被困了三百年...”
“太阴宫的无上真人被困了六百年...”
“这条路不对...你的路也不对...”
“没有人走得到终点...没有人...”
想到这里,岳扶摇再次抬起了头,他看向天际,喃喃自语道。
“那他的路呢?他能走到我们看不到的终点吗?沧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