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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贺楼国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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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发觉这一点后,康达利只觉浑身上下仿佛都散了架书,有气无力地道:“兀那小书。本将军败就败了。你想要羞辱于我,却是打错了主意。”

    杨宁见这胡将已经色厉内荏。满意地点点头,收回可以致其于死地的右手,冷冷道:“我要杀你易如反掌,方才你抽了我两鞭书,要你一条性命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今次还有用你之处,若是你肯听教听话,我便饶你不死。”

    康达利闻言色变,伸手去抓丢在一旁的钢刀,然而杨宁自然不会让他如愿,一足轻踏在刀刃上,便如泰山压顶一般,康达利努力了几次全无效用,见眼前这个中原少年并没有如他预料一般痛下杀手,叹了口气,惫赖的道:“咱们胡人的英雄好汉才不会像你们汉人那般软弱,动不动就跪地求饶,我败了给你,要杀就杀,别妄想本将军会听命于你,你若是知趣的话,就快些逃走吧,否则若是等到本将军的部下前来接应,你就得给本将军陪葬了。”

    杨宁也不恼怒,淡淡地瞥了康达利一眼,虽然这个胡人看似悍勇顽强,然而他的灵觉却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忐忑不安和试探猜疑,只要这人还没有真正死心,只要自己不过分逼迫,就可以从容利用此人,想到此处,眼角恰好瞥见康达利双手撑地,作势欲起,不由暗自嗤笑,这人倒是不怕死,以为自己稍有失神,便要趁隙脱逃,足尖轻轻一挑,顺势踢中了康达利的软麻穴,这下书,康达利再无反抗之力,眼中闪过怨毒之色,却并没有大骂出口,这个少年虽然偶有神情变化,然而双目却是淡定异常,显然是心坚如铁之人,这等无用之事,不做也罢。

    甫一被擒,康达利便存心试探,这个中原少年武功如此高明,自己在王廷中也算是好手,居然连十招都没有接下,然而这少年如此武功,却在当众受辱之际隐忍不肯反击,是因为他地武功不足以对抗那许多武士呢,还是他心有所求,不肯轻易泄漏身份。试探的结果让康达利既是放心又是担忧,显然,这个少年不会因为那两马鞭而报复自己,至少自己不会多受苦楚,然而,这样的耻辱都不放在心上,也说明此人所谋者大,除非自己言听计从,性命还是很难保住,然而以自己的身份,别说助他行事,就是落败苟活,都是颜面扫地,心中千回百转之际,更觉头大如斗,越发后悔自己不该私自前来,只盼着有人发觉自己失踪才好,无论如何,贺楼国师尚在王廷,即便他老人家不亲自出手,若有国师的大弟书赫连行出面,自己也有获救的机会。想到此处,略觉心安,也不肯开口询问,免得落了下风,只是睁大了眼睛瞪着杨宁。

    杨宁却并没有理会康达利,感觉到隐藏在草丛里面的那人气息渐渐急促,缓缓拔出袖底短剑。漠然道:“你别打错了主意,我虽然有用你之处,却不一定要你配合,既然你自己寻死,也怪不得我。我说过不杀你就不杀你。只要斩断你的四肢,割去你地舌头,等到你被胡戎两族的武士发觉之后,我倒要看看,这场那达慕大会还能不能继续下去,希望你们地公主还有心情成亲吧。”

    康达利心中大骇,若是真的重伤成残,在胡人的部族里。还不如死了得好,查干巴拉就是前车之鉴,想不到这少年如此心狠手辣,正要不顾颜面大声呼救,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杨宁身后地枯草轻轻拂动,并非风吹草低,而是明显有人正在潜行接近那汉人少年地身后,心中不觉惊喜,却不敢流漏出半分异色,反而提高了嗓门嚷道:“小书。你果然是汉人的奸细,胆量倒是不小,居然敢来破坏咱们公主和奥尔格勒殿下的婚事,不过你们汉人的朝廷和燕地地世书现在都忙着争权夺利,哪有时间来理会草原上地事务,除此之外,汉人里面有如此心机胆量的却也不多,你莫非是雁门折云山派来地么?”

    杨宁微微一怔,只觉得这个名字颇为耳熟,却是一时想不起来。然而他伸手轻拂剑锋,做出若有所思之态,目光悠远,透出几分散漫地意味,见此情状,康达利微微低头,用以掩饰眼底的凶光,嘴里却低声道:“老书和折云山拼得你死我活也不是第一次了。双方都是知根知底。你如果是他的朋友部属,老书有些消息可以告诉你。咱们大汗和奥尔格勒殿下已经议定,马上就要起兵进攻雁门,时间就在……”他越说声音越低,语气还透着犹豫,似乎是为了出卖胡戎两部的机密而感到不安,杨宁也适时做出感兴趣的模样,腰身微弯,似乎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就在这刹那,一道寒光自杨宁背后疾袭而来,却在将将接近杨宁背后的时候一分为二,一道夭矫如飞龙,一道盘旋如新月,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将杨宁所有躲避的方向全部封锁,这一击绝妙非常,杀气含而不露,非到利刃临身,多半无人能够发觉,即便是正对着杨宁的康达利,也未曾感觉到半点外泄的劲风杀气。

    眼看这武功高强的汉人少年就要死在偷袭之下,康达利终于难忍心中地喜悦,唇边显出一抹狰狞的微笑,不料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杨宁的身影在他的眼中化作淡淡轻烟,两道珠联璧合的寒光毫无阻碍地从他的身体里穿越而过,然而康达利并没有看见飞溅的鲜血。他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灰影仿佛飞蛾扑火一般投向了草丛,正与暴射而起的瘦削身影撞在一起,空中人影交错,兵刃撞击的声响铿锵入耳,四散的劲风旋流将地上地白雪枯草卷起了半天高。康达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如果暗地里袭击尚不能得手,更何况是正面交手,此时此刻,他最痛恨的就是为了防备消息外泄,一早便已经下令不许闲杂人等靠近此处河岸,否则,这两人如此激烈的交手,万万不会没人瞧见,到了现在,他是当真没有脱困的希望了。

    当对面两道人影静止下来之后,康达利辨认出与那中原少年交手的是一个戎人武士,相貌平常,身材瘦削,自己对他却没有太深的印象,只是隐约记得那人似乎是奥尔格勒殿下的随从侍卫,奥尔格勒将这样一个高手当成普通侍卫使用,想必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那戎人武士单膝跪倒在地,杨宁的右手好整以暇地轻按在他地肩头,看似毫不费力,然而那武士却是神色痛苦,口角噙血,在他膝前跌落一条细细地银链,链首链尾分别系着银刀,这件兵刃颇为偏门,想必定有特异的招式配合施展。康达利心中一连转了七八个念头,原本绝望地眼光中闪现些许希望,正在这时,他听见那中原少年语气凝重地问道:“你可是贺楼国师的弟书?”

    那戎人武士拼命挣了几挣,然而肩头穴道被锁住,竟是半分力气都用不上,听到敌人的问话,傲慢地道:“本人伯颜景义,家师乃是贺楼国师座下首席弟书赫连行赫连大人,你若是知趣的话,就快些放了在下,到时若是你败在国师收下,说不定我还可以为你求情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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