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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有情无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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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同样的速度点向杨宁地腕脉,若是杨宁坚持出手,必定会失去一条手臂。杨宁虽然有无数法子应对,可是如果还手,等于是和平烟正面为敌,这不符合文战的规矩,所以杨宁只是足下微动,避开了平烟的竹箫,平烟挡在杨宁和那个男子之间,手抚竹箫,漠然看着杨宁,眉宇间尽是冷意。

    翠湖地《凌波渡虚》和武道宗地《千里一线》虽然都是超越了轻功范畴地绝学,可是特点却不一样,《凌波渡虚》的诀窍在于一个轻字,若是到了最高深地境界,登萍渡水,如履平地,行动间宛若落叶飞花,无声息,《千里一线》的长处却在于一个快字,千里有些夸张,但是百丈之遥可以缩地成寸却非虚言,当然轻灵上面就略差了一些。平烟虽然只是起步慢了一线,但是等她追上杨宁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若是护不住这第三个,只怕也无颜继续和杨宁交手了。不过她虽然已经输了一筹,平烟依旧胸有成竹,除非是杨宁想要和自己真刀真枪地对决,否则这第三个一定可以护住。

    两人四目相对,都生出凌厉的战意,身上衣衫皆是无风自动,空气中瞬时充满了异样的压力,到了这个时候,那个男子就是五感再不灵敏也能察觉到身后有异了,不禁下意识地回头一看,眼中顿时闪现出惊骇之色,却在转瞬间恢复如初,向前几步,走到两人中间,微微一笑道:“两位朋友是什么人,为何会在夏某的别苑出现,嘉宾远来,不知道有什么见教,若是在下能够略尽绵薄之力,必不会推诿懈怠。”

    这人言谈举止不卑不亢,在这样诡异的情形下还能够如此镇定,若非世家出身,就是久经风浪,而且这人虽然神完气足,一身真气含而不露,显然武功已经臻至一流高手的境界,不过此人下盘虽然沉稳,但是脚步略显沉重,而且这么长时间才发觉自己两人的声息,明显不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物,更不像眼线或者探子,目光一瞥之下,平烟不由微微皱眉道:“你是想要杀鸡儆猴,还是存心滥杀无辜,这人难道也是你要铲除的眼线么?”

    杨宁目光在那男子身上一掠而过,淡淡道:“自然不是。”第一个字刚刚吐出,杨宁已经一顿足,潮涌一般的真气泻入凉亭石座之内,平烟的护身真气自然而然地护住了自己,那个男子却是脸色微变,身形微微一晃,才勉强稳住了身形,说到“然”字的时候,杨宁身形已经掠

    边,反手一掌向水面拍去,一个身穿鱼皮水靠的水鬼底座传来的真气震得松开了双手,如同游鱼一般向水中滑落。杨宁这一掌正好将这人生生压入水中,突如其来的掌力加上水深地压力,这人的口鼻五官瞬时鲜血直流,将视线都遮掩住了,杨宁仍然不肯放过他,毕竟掌力大半都会被河水泄去,难以如愿,所以手腕一翻,隐在左手袖底的凝青剑宛若蛟龙出水一般向水中那人拦腰斩去。直到这时。杨宁才说完了“是”字,已经又有一条人命在鬼门关前徘徊了。

    就在这时,一道掌力无声无息地逼近了杨宁的后心,杨宁侧身避开。剑势不由微微一偏,只在那水鬼身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不过杨宁顺势反手一剑,虽然那水鬼已经拼命逃去。这一剑多半难以及身,但是只凭剑峰透出的丝丝剑气,已经足以取了那水鬼的性命了。他避让之时,已经思虑周全。将平烟出手的方向挡住,这样一来,除非是全力杀死自己。否则平烟是绝对不可能救下那个水鬼的。不过以他对平烟地了解。平烟是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可是就在杨宁侧身的瞬间,眼睛余光却瞥见了一个男子地身影。瞳孔不禁微微一缩,却见在自己身后偷袭的竟是那个风姿俊逸的青年,几乎来不及思索,手上剑势已经加快了几分,可是耳边传来剑气激荡的声响,举目向水面望去,已经是无声无息,除了缕缕血丝浮沉之外,再没有那个水鬼地身影,而凝青剑果然是被一柄银色的长剑挡住。轻轻一叹,杨宁转头向平烟望去,迎上那双冰冷淡漠的眸子,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让他助你出手的,若非如此,水中之人必死无疑。”一边说着,一边瞥了那男子一眼,眼中浮现出淡漠地杀意。

    那个男子触到杨宁那双明澈冰寒的凤目,就是心中一凛,他的断玉掌丈许距离之内可以溶金裂石,虽然志在救人,并没有用上全力,可是杨宁虽然避让开来,但是仍有五成掌风击在他身上,可是杨宁别说身形没有改变,就连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这一掌仿若泥牛入海,竟是毫无作用,这样一个对手对自己动了杀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想到此处,男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想要避开杨宁地锋芒。

    平烟收剑回鞘,心中却是暗暗侥幸,她没有想到杨宁竟然会误导自己,让自己以为要杀地是亭中这个青年,然后却声东击西,向水中之人出手,想不到杨宁虽然性情单纯,出手却是毒辣诡谲,即便是她也险些入彀,幸而她武功还在杨宁之上,水中有人之事也瞒不过她,杨宁身形一动,她就知道端倪,近距离之内,两人身法不相上下,所以才能挡住杨宁地第二剑。不过这也是亏了那夏姓男子出手相助,阻了杨宁一下,否则那水中之人必然再受重创,就是不死也没有潜水离去的可能了。

    瞪了杨宁一眼,平烟冷冷道:“这有什么奇怪,你这一身杀气,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一到亭子里就对此间主人虎视眈眈,若有三分聪明,方才也会向你出手,就是没有同病相怜之意,难道还不知道什么是唇亡齿寒么?”

    感觉到平烟地怒气,杨宁不由缩了缩脖颈,比起真正的杀气敌意,这种纯粹的怒气似乎更让他难以消受,喃喃道:“不错,不错,若是没有了嘴唇挡风,牙齿自然会觉得寒冷,我只想到瞒过你,却忘记了情势对他的影响,虽然还有几个眼线,不过既然已经分不出胜负,就算他们命大吧。”说罢,目光有意无意地向对岸望去,然后手起掌落,就要将那个青年男子杀死,他这一掌虽然简简单单,可是那俊逸青年心中千回百转,竟是想不出如何躲避,只得一咬牙,抬手一掌迎上,心中越发惊骇,那清秀少年眼中的杀意原本已经消散,想不到却会突然出手,而且掌法如此凌厉神妙,自己一个堂堂的江宁将军,若是死在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少年手里,想必就是死也不会瞑目吧。

    平烟早有防范,竹箫轻轻一划,已经巧而又巧地阻住了杨宁的攻势,冷冷道:“莫非子静也有输不起的时候,还想杀人泄愤么?”

    杨宁停手不攻,冰寒的目光在那青年身上停留了片刻,直到那青年眼中多了几许忧惧之色,才淡淡道:“你竟然背后偷袭,若非是烟姐阻我,纵然给人说输不起,我也不会放过你。”

    平烟听到这句话,只觉心头一震,杨宁出乎意料的称呼让她心中百感交加,虽然觉得有些突兀,可是莫名其妙的,这声“烟姐”竟然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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