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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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宝根本不去管别人的想法,反正他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那就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得。
“我现在就是个圣人,圣人就是这么干的,有了这次的事情,看下一回真的遇到麻烦了,还有没有敢落井下石?”
张小宝端着葡萄酒对王鹃说着,可听他话里的意思,总让人觉得他在给自己找一个行事的借口。
王鹃依旧做着她的刺绣,闻言抬起头,说道:“会有许多人难过,万一有人想不开去自杀,你难道就不觉得担责任?”
“这话咋说来着?他们难过不应该,我难过就应该,我这是有后手,如果没有准备呢?大唐钱庄何去何从?虽然说不可能因为出现挤兑的事件而倒闭,却会让很多人质疑。
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给别人办理取钱的业务,信誉将一落千丈,那失去的不仅仅是钱庄的信誉,还有朝廷以及我们家的,以后我再说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管用了。
自杀?我不信有人会因为利息少了就自杀,本钱又没缺?真要是下调一次利息就有人自杀,那你说得死多少人?
我听说过玩股票、期货和赌博失败了自杀的人,从没听过存款利息少了就不活的人,再说了,有人因此自杀我也不管,如果大唐钱庄垮了,我去自杀,有几个取钱的人会怜悯我?”
张小宝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王鹃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她也明白,张小宝说的不错,很多去挤兑的人,哪怕真的把大唐钱庄给弄垮了,然后知道张小宝自杀,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甚至还有人能幸灾乐祸,偶尔有闲暇的时候跟别人,曾经有一个站在神坛上的人就这样陨落了,那可是凌驾在大富翁顶级排行榜之外的存在。
这就是对生命的漠视,对别人从高位下来以后的特殊兴奋情绪。
想到此,王鹃有点难过,自己和小宝为了大唐做了许多的事情,可结果呢,在大唐钱庄出现危机的时候,却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跟自己一条心。
“愚昧呀,无论怎么教化,该愚昧的人依旧会愚昧,他们可能从来都没有去想过,如果大唐钱庄没了,你张小宝完了,那大唐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们或许觉得,只要自己有钱,钱在手中攥着,就不用害怕任何事情,看样子以后要多教教他们政治经济方面的知识才行,小宝,你说是不?”
王鹃向张小宝问道。
张小宝点下头:“确实啊,至少要让他们清楚,并不是钱攥在手中就有用,别说是纸币了,哪怕是黄金白银堆在家里,政治不稳定,他们也没有好日子过。
现在的盐税,我们一直跟李隆基控制着,很低,并没有出现那种百姓吃盐是要花很多钱的情况,还有土地的兼并,同样被遏制住了。
否则的话,他们就算家有黄金万两,也不过是被人抢走的命运,这帮傻玩意,目光短浅不说,还敢质疑我,挤兑,挤兑,这种招数对我有用吗?”
“行了,知道你能耐,做你的事情去,别打扰我。”王鹃笑着说了张小宝一句,又低头绣起她的花。
只是心中却无法平静,她发现了,因为她和小宝的强势,现在大唐才能正常运转,如果两个人突然撒手不管了,一个个的摊子,将会成为香饽饽被无数的人争抢。
那样的话,还不如她和小宝现在不强势,让一切回归到大唐应该走的轨迹当中,哪怕是有了问题,也能多坚持几十年。
而现在自己两个人要做的是,逐渐完善大唐的制度,让人习惯在制度下生活和做事情,到时候哪怕自己两个人真的放手了,大唐也不会出现什么乱子,因为人们已经养成了按照制度进行下去的习惯。
只是这个制度太难了,皇权要保证,不是不想改变,而是无法马上改变,那需要生产技术和生产力的发展水平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也需要百姓的知识文化达到了不得不改变的地步才行。
每一个皇权变成西方那样民主的过程都是漫长的,想在几十年之内改变,那无论是内力和外力都要有非常大的投入,眼下根本不可能。
“等吧,等到后代来做吧,到时候看看哪种制度好,就用哪一种,或者是再琢磨出来一种新的制度,在君主立宪的框架下,保留一部分君主的权力,在民主与非民主之间徘徊。”
王鹃又说了一番话。
张小宝放下笔,无奈地说道:“你好好绣你的花,研究这个干什么?制度,只有适应性,而没有绝对性,按照不同的社会环境与需要,采用不同的制度,这才是正确的。
不能把制度放在首位,需要放在首位的是社会群体生活的需要,制度可以变,但生存的目标无法改变,那就是活着,向往更好生活地活着。”
“什么活着死了的?给朕说说,朕今天很高兴啊,各地的情况相继传过来,让那些个不听话的百姓知道了要一同维护我大唐才行,对,才能好好地活着。”
张小宝的话音刚落,李隆基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同时他本人也出现在了船舱的门口。
王鹃继续低头绣花,张小宝又一次写字,两个人好象没有看到李隆基到来一般,其实刚才他们已经听到了李隆基的脚步声,张小宝后面的话故意说给其听。
见二人没动静,李隆基也不恼,继续说道:“小宝,你说存款的利息调下来了之后,贷款的利息调不调?以后是否还要调整回去?”
“怎么又是这种问题呢?”张小宝抬起头,叹息一声说道。
“朕不关心此问题,关心什么?调还是不调,给句话。”李隆基把眼睛一瞪。
“调,存款利息下调,贷款利息当然要下调,不调的话,岂不是让想要贷款的人都跑到民间去借贷了?会使得资本非正常集中。
其实我原来就想着下调一下利息,只是再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正好,遇到了小贝他们报复钱庄管事的事情,就一同做了,否则……。”
“否则你又怎么可能不跟别人打宣传战,不去阻止小贝他们是不是?这下你算是占到便宜了,得到了一部分的民心,警告了一部分的人,加强了大唐钱庄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同时呢,你还完成了下调利息的计划,你说你,你让朕怎么说你?你连小贝他们都要利用一下,你这个哥哥当的实在是太不合格了。”
李隆基先是夸了张小宝两句,随后便埋汰上人家了。
张小宝才不在乎,说道:“是小贝他们帮了我们,要没有此次的事情,我还不能知道民心的大概情况,眼下看来,以后发动对外的侵略战争,我们不必担心大唐内部会出现大的乱子了。
下调了利息,可以完成两方面的事情,一者为促进消费,百姓发现利息少了,就会愿意拿出来买点东西,但我们一定要控制好物价,容易出现短时间内的部分商品涨价太多的情况。
第二个目的是让心中有想法的人,在钱庄贷款利率下调的情况下,多多借贷,然后用来发展自己的产业,从小规模开始,钻研生产技术和完善管理模式,从而提高生产效率,创造更多的物质资源。
但同样要控制,不能是以圈别人的土地为发展模式的产业,也不能是以开采大唐固有不可再生资源的基础的发展模式。
最好的结果是,他们跟着大唐军队的脚步,到外面去掠夺,于当地生产,然后运回我大唐,给我大唐的百姓使用。”
“给一部分大唐百姓使用,凡是挤兑的那种,不应该管他们。”李隆基颔首说道。
张小宝被李隆基的话给说乐了,王鹃也不敢继续绣,怕扎手。
停下动作,王鹃对李隆基说道:“陛下,您是皇上,您不能跟百姓较这个劲,真要是百姓不好,那说明您这个皇上当的还不行,您没教化好百姓,怎能把责任推到百姓的身上?”
“就是就是,百姓多可爱呀,出现了钱庄的事情,只能说明我们的工作做的还不到位,我相信,如果我们不改变对待百姓的心和为之付出的努力,终究有一天,我大唐的百姓再一次面对这次的事情时,会表现得非常冷静。
有人去取钱,并不是为了挤兑,是他自己正好赶上了需要钱的时候,有人去存钱,也不是为了保护大唐钱庄,是他们觉得把赚来的钱留在手中会贬值。”
张小宝跟着附和。
“如此说来,还是朕的不对了?还要教化多久,才能达到你二人所言的程度呢?”李隆基幽幽地说道,心中非常不舒服,挤兑的情况一出,他觉得自己被很多人背叛了,滋味难明。
“用不上太长时间,现在有挤兑,但要是有人说让某个地方的百姓造反,那根本不可能有百姓跟着他走。
维护住了吏治,保证生产力的发展,加快知识的教育,巩固大唐对外的武力和经济的优势,最多十年,便可以出现我们想要的情况了,当然,永远不要想着让每一百姓都听话,但那时不听话的会非常少,谁不听话专门收拾谁就可以了。
恩泽不行,咱还有理法和刑罚,双管齐下,社会便安定了,数据怎么还没统计出来?让我好等,”
张小宝宽慰着李隆基的时候,眼睛不时地看一下门口。
“等什么数据?”李隆基也扭头看门口,问。
“钱庄的数据,总不能白出了一次事情,我得看看哪里情况特殊,来了。”张小宝说到这里话音一停。
果然,五息左右,内院的人出现在门外,向里看看,迈步进来,对着张小宝和王鹃说道:“小公子,小娘子,数据刚刚统计完,并不是太全,还有一部分得晚上才行,您二位请过目。”
“不忙,你说说,情况如何?”张小宝示意内院的人介绍。
“是,大唐钱庄出现挤兑的情况之后,各个地方从昨天上午一直到中午,共支付出去四千三百二十多万贯,同时吸储三千六百一十多万贯,影响不大。
各个地方支出情况按照繁荣程度不同,基本符合规律,唯一出现问题的是江南西道,从昨日上午至今日中午,整个江南西道非常不合常理地支出去了七百万贯,并有其他地方的人向那里的钱庄转帐,估计是意图取空江南西道钱庄现金。
我钱庄系统刚刚已经做出了反应,从临近的钱庄向着江南西道的钱庄紧急调拨现金,运输货币的队伍已在层层保护下出发了。”
内院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