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蛟能从冻土之中侥幸逃脱,一则是运气不错,二则是他没有太过深入,他当年所去的地方,不过是冻土边缘位置而已。
那还是几百年前的事情,那一年厉蛟刚刚晋升了帝尊三层镜,一时间意气风发,肆意张扬,只觉得天下之大,什么地方都可去得。
一时心血来潮,去了一趟冻土。
那一趟,九死一生,那一趟之后,厉蛟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去冻土了。那一株龙血花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厉蛟带回离龙宫的。
不曾想,时隔几百年居然还要再去一趟。
纵然时间久远,厉蛟对那一次的经历也是记忆犹新,一路上与杨开和祝烈透露了不少关于冻土的情报,虽然不多,可好歹也有些作用。
按厉蛟的话来说,冻土的最大特点就是冷,那种冷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冷,而是灭绝一切生机的冷,是一种根本无法言喻也无法抵御的冷。
那鬼地方似乎对生命有着天然的克制,任何有生机的存在在那里都无法长时间的存活。
这个情报很快就被验证了。
流云梭越往北飞,外界的环境就越是冰寒,入目所见,更是白茫茫一片,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天空中不断地飘荡这鹅毛大的雪花,整个世界似乎都被冰封住了,除了白色,根本看不到其他任何一点颜色。
尽管是躲在流云梭内,三人依然也能感觉到丝丝冷意,尽管微弱,可这也是极为不常见的。
流云梭虽是飞行秘宝,但好歹也是一件帝宝,更出自候羽之手,附带了许多防御的功能,这样一件帝宝都抵挡不住那严寒的侵蚀,可想而知外界环境有多么恶劣。
厉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要不是有祝烈在一旁威慑,只怕他已反悔逃了回去。
从离龙宫出发之后十日,一行三人勉强算是抵达了冻土的边缘地带。
厉蛟对当年寻觅到龙血花的位置记忆犹新,所以一直在指引着方向。
又是两日之后,厉蛟忽然兴奋地道:“那边那边,看到那个三指山了没?就在那里,我当年就是在那里找到龙血花的。”
杨开朝祝烈瞧了一眼,祝烈微微皱眉,缓缓摇头。
他与祝晴是姐弟,又都是红龙,彼此之间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感应,若是祝晴还在那边的话,他定然能够有所察觉。
可是此刻他感觉不到任何属于祝晴的气息。
不过不管如何,杨开还是控制着流云梭朝那三指山飞了过去,峰间有山坳,流云梭徐徐落下,三人依次走出。
才刚刚离开流云梭的防护,深入到骨髓和灵魂深处的寒冷便四面八方地扑了过来,让三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纷纷催动帝元抵御。
这才只是冻土的边缘,便已寒冷如斯,普通的帝尊一层境武者在这里恐怕都坚持不了多久,冻土的内部情况如何实在是很难想象。
祝烈的龙息对这种阴寒似乎有一些克制的作用,厉蛟见了,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靠了靠,却换来祝烈的冷目相对,不由讪笑一声,退出两步。
杨开神念扫出,覆盖了方圆百里范围,好一会才收回来了,情不自禁地抖了下身子。
刚才那短短时间,他感觉自己的神念几乎都要被冻僵了,若不再收回来的话,只怕是要有所损伤。
“你当日给祝晴指的地方确定是此处?”杨开扭头望着厉蛟问道。
厉蛟忙道:“确定无疑,我记得这一处地方,除非冻土之中有与此地完全一样的另一处位置。”
三指山是很好的标志,虽然时隔几百年,但厉蛟的记忆是不会出错的。
一边说,他一边招手道:“我记得那龙血花当年是在这个方向找到的。”
杨开与祝烈迈步跟上,不大一会儿,厉蛟便停在了某处,抬头瞧了瞧三指山的方位,又默默地计算印证了许久,这才正色颔首道:“就是这里,绝对没错。”
祝烈也道:“我感觉到一丝很微弱的龙息。”
说话间他一抬手,手心中喷出火焰,化作一道栩栩如生的火龙撞在大地的积雪上。
炙热的火焰将积雪融化,地面上很快出现一道深达十几丈的沟壑,露出了埋藏在雪下的泥土。
那泥土被冻的坚硬,比起钢铁还要坚固,但泥土之上,却有一道很明显的痕迹,似是什么巨大的爪印。
厉蛟兴奋道:“看,我说的没错吧,这里就是那巨龙陨落之地。”
那巨大的爪印,明显是巨龙的爪子留下来的,即便时隔了数百年,在积雪的掩盖之下,依然保存完好。